“王妃赎罪,海棠疏忽了。”
“不怨你,也不要怪纸鸢。看来是有人想要害我……”文烟若已经暖和过来,抱着一个暖炉,坐在梳妆台前,“叫茉莉打探打探消息,切记避开王爷。”
“王妃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这人是冲着我来还是冲着王爷来,所以我必须万分小心。此事只有你我、茉莉知,万万不可叫第四个人知道,包括王爷。”文烟若压低嗓音说着,眼睛一直看向门口。她知道桓煜去了书房那边更衣沐浴,特地避开她。
“是。”
桓煜扣门,听到文烟若一声请进,这才推门而入。文烟若半靠在软榻上,海棠已经出去继续处理内务事,留她一人在这里读书。桓煜查看了一下香炉和暖炉,及时添了料子让其让得更旺,随后坐在文烟若旁边。
捻起她的一缕头发,还带着微微的湿润,桓煜把发丝放置手中把玩,忽而嗅得一缕淡淡的花香。不是香薰炉的味道,更像是文烟若沐浴用的皂粉。
“阿若,你头发很香。”桓煜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
“啊,这个。”文烟若注意力不在桓煜身上,只是看着书,“皂粉里面添了用花瓣研磨过后的浆露,味道比较好闻。”
桓煜压了压眸子,他不是这个意思。
不着痕迹叹了口气,桓煜又往文烟若那边靠了靠。玩着她发丝的手也更加肆无忌惮,最后更是将五指插入发间,慢慢抚过。
“阿煜,你是很喜欢我的头发吗?”终于察觉到一些不对劲,文烟若抬眸,“可惜男子与女子的发丝似乎天生有别……”
“阿若!”桓煜有些气恼,可文烟若真不明白他的各种小暗示,两人相互对视半晌,倒是他败下阵来,掩盖住自己通红的耳根,轻咳几声。
“阿煜近日有些奇怪……莫不是因为落水?”文烟若有心调侃,干脆放下书卷,“可是我从没见过,一个人落水之后……”
“阿若,我哪里怪了?”听出文烟若的言外之意,桓煜又气又好笑,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对方的脸。
“有点……嗯……”文烟若思索片刻,回忆着桓煜之前的种种行为,欲言又止。
她大概不能说,桓煜这几日有些粘人,也不大能说,这几日桓煜很喜欢和她有一些肢体接触。他们毕竟是夫妻,哪怕没有夫妻之实,也到底有夫妻之名。更何况,在王府下人们眼中,他们就是真正的夫妻,王爷对王妃的关怀与呵护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些动作,对于一对寻常夫妻而言太正常了。哪怕是到了宫中,也是家常便饭,甚至有些王侯将相,在家中遇到宠妾,那动作更是放浪不羁。
文烟若自问,桓煜不会这么做,而她也下不来这个面子。但是,文烟若不得不承认,桓煜作为她的夫君,已经做到了最好。处处维护、处处关心,甚至她受了委屈,他也是第一时间哄她开心。
那包粽子糖,文烟若尝了。虽然不及夏国的味道,但却是更加甜,多了一丝不知是何的苦味。文烟若觉得,这一包糖更像是她来到平国之后的生活,大多是甜的,有情投意合的挚友,有体贴入微的夫君。那一番苦涩,便是被卷入宫中纷争所要面对的,但既然入了王府门,文烟若也不会后悔。
既然如此,哪怕是桓煜要和她圆房,文烟若此时也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不过,貌似桓煜还没有想到这一层,每晚都是安安静静看着她,听她讲故事。又或者,他给她讲一些在平国的民间趣闻。
两人两枕两被,一人讲一人听,合着月色,倒也温馨。
见文烟若迟迟不言语,桓煜有些慌乱。难道自己太过于唐突,惹人不快,却碍于情面不肯开口?他一想到这儿,手立刻从文烟若头发上离开,规规矩矩放在一边。
察觉到桓煜突然的动作,倒把文烟若吓了一跳,以为发生了什么。环视四周,一片寂静,甚至腊梅也没有将药端来。
“怎么了?”文烟若侧头问他。
“……我……有些唐突了,抱歉……”桓煜极力掩饰自己的失落,他很喜欢和文烟若挨在一起,可如果她不愿意……
“怎么就唐突了,我们是夫妻啊。”文烟若眯着眼笑,“你想做什么都依你,只不过一会儿替我梳梳头便罢,不然打了结会很麻烦。”
“那,那我帮你梳头!”桓煜眼睛一下亮了,他三步两步走到梳妆台前,拾起木梳,然后小心翼翼揽过文烟若的长发,慢慢地往下梳。
虽然他的手法生疏,偶尔还会不小心扯痛她,可文烟若半句埋怨也不曾提。她只觉得温暖和心安,再大的烦恼,也统统被梳走,只留下独一无二的柔情。
腊梅送来药的时候,也没有打扰。只是轻轻把药碗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然后告退。她也不需要为王妃准备缓解苦味的蜜饯,因为她看到早就摆在桌子上的粽子糖。
关门的时候,腊梅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王妃现在也是被人护在掌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