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故仁做了十年太子,岂能傻到留下把柄?
郭策带人抓了房顶的两黑衣人,黑衣人咬毒自尽。
意料之中,郭策没甚可惜。听手下禀报秦溪一行人出了定远侯府,他命曲良等人收拾残局,双手一背,一个人晃悠悠上了马车。
只是……
他挑着车帘,蹙着一对剑眉瞧着前方的马车:“一辆马车活生生坐了一桌,也不怕把马累死!这定远侯府没多余的马车?”
一路车水马龙,郭策不悦了一路。
马车在郭府停下的瞬间,他几步胯下马车。赶在秦溪下车之际,大手一挥,从上官惠手中抢了秦溪,拉了便走。
从天而降的十余黑衣暗卫拔刀挡了上官惠和楚非莫的去路。
郭策黑着俊美无俦的脸,跟谁欠他银子似的。秦溪虽看不见,可她听出了郭策的烦躁,这是她乐见的情况。秦溪心情莫名极好,若有似无地笑了笑,随郭策到了西厢房。
入了房间,秦溪在桌旁的木椅上悠闲落座,淡淡开口:“人没抓着?”
此前入住半月,秦溪的衣物尚在。郭策窸窸窣窣在衣柜一阵翻找:“死了。”
秦溪挑眉:“师兄抓到一个活物,不去看看?”
天下的案子多了去了,若每个案子郭策都去计较,怕是一刻也不得闲。秦溪能看见,这可是十年唯一的一回。
郭策不答话,挑了套黑白相间的衣裳让秦溪换上,方让胡洲把上官惠领进房间替秦溪查看眼睛。
一刻钟的时间,郭策负手站在秦溪对面,目光清淡地睨着上官惠在秦溪眼前一顿检查,上官惠由开始的目光欣喜到最后如遭雷击的全身微抖以及盯着秦溪无声的落泪……
这分明就在说着,秦溪的眼睛不仅没有好转,似乎身体出了严重问题!
“什么情况你倒是说。”郭策语气压抑低沉,看向上官惠那微眯的眼神透着嗜血的警告,一字一句“她说能看见我,必是有所好转,本大人说得可对?”
“……”上官惠的眼泪越发掉得厉害,却是不敢哭出声来,她也说不出话来,只双手死死地抱着自己的胸口,像是不想被秦溪听出端倪。
郭策的眼神在上官惠越来越惨白的嘴唇下,越来越冷,冷淡整个屋子死气沉沉。
房中,这种压抑的气氛像是过了很久。
“忽然能看见,眼睛没有好转,我这眼里的毒性十年未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呵……是毒发了,上官惠解不了。我时日无多了啊。”秦溪淡说,像是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秦溪……”上官惠哭得伤心,不说话,别人更不知如何回话。
“别跟着我。”秦溪淡淡说完,忽然起身,清冷的眼中尽是孤离。她快步出门,踩着轻功上了屋顶,又踩着瓦片飞身消失。
她没说具体不让谁跟着,余下的人都懂。这个眼盲的女子心如明镜,别说上官惠的沉默和落泪,纵是别人一个心跳,她也能明辨是非。
屋内几人瞧着屋顶的白衣女子飞快地踏过瓦片,三两下消失了踪影。
郭策方沙哑着声音问:“不会……真如她说的那般?”
上官惠依旧落泪,她无话可说。
方才车内,秦溪在她耳边轻说:“上官惠,我要趁这个机会,让师父来见我,一会儿替我瞧病时,说我快死了,师父定然会来见我。”
上官惠了然点头,心中欢喜。
她因此悄悄准备了药物让自己哭得逼真。
可是怎么就被秦溪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