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策这就有点儿听不下去了,说:“秦溪,休怪我数落你,你一个小姑娘一天天的不知道在瞎想什么,有我护着,你用什么人?花这么大的心思去留一个人,值得吗?”你这般聪慧,不知道我们此番回去本身就是荆棘丛生?真要再找麻烦?
“值得。”
秦溪再次闭眼,深吸了一口漫山的腐臭,师父不会明白,爹爹为南朝戎马一生,可他的死换来是南朝的冷漠。
那时她便知晓,当在乎她之人及她在乎之人的生死皆被掌握在南朝皇帝老儿的一念之间时,南朝已不是她的最终归处。
“你瞧这漫山的腐臭。”秦溪慢悠悠说。
郭策敷衍地往树林暼了一眼:嗯,瞧见了,又如何?
“是不是想不明白,你问我留下罗兰的原因,我却同你讲尸体的腐臭?”
郭策:知道就好。六年了,实不相瞒,大多时候,为师我都搞不懂你这小脑袋里都装着些什么?
“我喜欢策哥哥,很喜欢,喜欢了很久。我喜欢上官惠,很是喜欢,绝对不容有失的喜欢。”
郭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欢快的白牙:为师也喜欢你,不容有失的喜欢。上官惠嘛,看你这般喜欢,算了,不与她计较。
“我不想我喜欢的人,有朝一日也落下这么个大树高挂的下场。”
郭策:……,他看了看树上挂着的物体,应该……不至于,不过……事无绝对……
“我想要另辟蹊径,就需要聪明的人。”
这便是非救罗兰不可的原因。
郭策恍然,忙问:“如何劈?造反?”
“不。”秦溪轻轻摇头,淡说:“我要寻一处疆土,自立为王。”
当真是好生低调的语气,说着这世间最狂妄的句子。
郭策险些没有站稳,蹙了眉,说:“这么豪迈?想了多久?”
为师看你是不是心血来潮。
“六年。”
郭策:“……”他想起六年前他找到她时,她颤抖着小身板儿孤零零躲在角落说的那声,我怕……
原来,她那时怕的竟是……怕她不能自立为王?
郭策心头难受,轻轻拥过秦溪,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在她清香萦绕的额头落下一个长长的吻。
而后,他低额看着怀中稚嫩初退的脸颊和她黑眸中的老沉格格不入的交织着……
到底是有多重的心事,才能把一个花季少女,生生逼成这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将军和夫人的死,在她心中,竟是令她不安到唯有相信她自己才能获得圆满的存在。
说到底,六年也取不了她的信任,是他的过错。
郭策越想越难受,蹙眉轻说:“秦溪,如果主宰命运是你心中归途,我必倾尽所有,赠你一方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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