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的红岩水榭灯火通明,充斥着数不尽的溪水潺潺和欢声笑语。
居安皇城就不一样了。
东宫灯火辉煌,照得太子的寝宫明亮晃眼。
“怎么还没回来?”
太子寝宫里,正坐着两个如坐针毡、身着朝服的官员。
“都两个时辰了!”太子尹故仁叉腰在屋中里踱来踱去,说:“莫不是父皇不同意薛清风娶那秦瞎子?早知道就该本宫亲自向父王请旨!不就一个瞎子,本宫娶了就是了,有用就行!”
一人起身劝解:“殿下稍安!薛尚书办事向来妥协,想来不会有差错。”
“稍安?”尹故仁拧眉:“这郭策,秦瞎子,还有我那便宜皇弟明日可就回来了,他们沆瀣一气,本宫能安?!”
气氛紧张之际,外面脚步传来,一人忙不迭起身开门一看,喜出望外,说:“回来了!”
太子忙快步相迎,将薛尚书让进组,问:“舅父,父王如何说?”
薛尚书拧着老眉,摇了摇头,说:“秦溪走前搅和了定远侯六子上官穆与刘家五姑娘的相亲宴。圣上以次为借口,已将秦溪赐婚于上官穆。”
太子一屁股跌坐在板凳上:“定远侯府,南朝守护神!父王这是打定了主意要用秦瞎子来替我那好弟弟找一个得力助手,父王要易储啊!”
“嗯。”薛尚书面色沉重,道:“圣上容不下郭策,明日我便助圣上,参郭策一本,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但秦溪是一刻也不能留了!不若等她进了这居安城,有婚约傍身,她若是住进定远侯府,再想去除,可就难了。”
“舅父是说今晚……”太子纠结摇头,说:“不行!且不说郭策的暗卫,就那三千守卫营手中的霹雳弹,我们……对付不了。”
“我们也有霹雳弹。”薛尚书道:“太子宽心,舅父这些年替太子招兵牧马,收了五千余人。为防万一,我已经早将人派了出去,这时那三千守卫营已落入我们的包围,只待太子一声令下,别说那秦溪,就是那德王和那三千守卫营也……”
薛尚书将手往脖子出狠狠一抹!
“这……”太子犹豫不决,说:“手足相残可是大罪!那么多人,总归容易出纰漏,若是逃了一两个跑进皇宫……”
他不敢想是什么后果。
毕竟他现在的东宫主位尚且还在……
“何不……”太子眼地闪过一抹阴狠,说:“趁着守卫营不在,皇宫防守薄弱,把他们连夜调回来!”
杀了父王,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皇上!
“不可!”薛尚书道:“定远侯的十万西北军容不得这样的事情发生。这样得来的位置坐不长久!如今圣人心思已变,太子之位已是岌岌可危,太子不可再优柔了!”
“……”太子拧眉沉思良久,抬起头时,眼底是嗜血的血腥:“那便拜托舅父了!”
不时,居安居然的夜空燃起一朵红色烟火,似流星般转瞬即逝。
。
红岩水榭三楼的“观溪坊”里红烛滋滋燃烧着。
秦溪一身红装,顶着红盖头,端着身板坐在床上等着师父的到来。
彼时,楼下喧哗正浓,挡不住上官惠那比自己成婚还要高兴的劝酒声。
秦溪摇头一笑,门吱嘎一声开了。
有人走了进来。
丝丝凉风吹来秦溪熟悉不过,师父身上的味道。
她嘴角轻扬,耐心等着师父关了门,朝她缓步过来。
一步一步,秦溪竟是从来没有过的紧张。
方才拜堂没有看见师父的样子,也不知师父长什么样子?
盖头被轻轻挑开,秦溪缓缓抬眼,师父的模样就这样闯入她的眼帘。
师父人如玉,师父世无双。
郭策见秦溪直愣愣的,倒没发现秦溪的不对,他宠溺一笑,说:“小丫头,傻了么?”
师父眼若星辰笑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