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荨赶紧擦了擦手,为他顺着背。
她在掌心灌注了一丝神力,顺着背部缓缓流向他体内。
半响,相衍才止住了咳嗽,原本苍白的脸上浮上一抹绯红,透着些病态之感。
“你的身体没事吧?”阿荨问他。
他笑了笑,有些微微喘气:
“无碍,这肺病打从娘胎里时便带了,这二十几年来习惯了。”
他笑得有些不在乎,却让阿荨的心有些酸涩。
阿荨用神识探索过,相衍的病的确打小就有,而且情况非常不好,身体里的器官都有衰竭的征兆。
说透了,现在他的身子怕是连人族七十岁老者都不如。
可阿荨发现,相衍的身上有一股强悍而又令她熟悉的力量在压抑着相衍。
那股力量就像有一把尖刀悬在他的生命线上,在控制着他的生死。
一旦到达某个时间点,那把刀便会落下,强制性的将他的生命带向终结。
相衍、整个王宫,又或者是整个伏国都在被那股力量所压制,那股力量仿佛是太古时期巫祝上神所降下的诅咒。
突然,阿荨像是想起什么,她也并未顾及多少,便凭空取出了某个东西:
“这是我临行前发小送的美酒,别看这只是一坛酒,可制成的原料却是凡间没有的宝物!”
“我看这坛酒对你的身体或许有些作用,便送你了。”
阿荨豪气的将酒坛推了过去,傻呵呵的乐着,想着若是颜景知晓她将他送的酒赠给凡人后,怕是要生气的摔杯子嚎叫。
过了一小会儿,阿荨才发觉对面的相衍没有动静,空气沉默的有些不对劲。
她转头一看,却看见相衍那双茶色的眸子里满是复杂,心中一惊,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
“阿荨,你是什么人,是妖还是……神明?”
他问她,这是多日来他第一次问她的来历,声音有些压抑。
阿荨咬着唇不知如何开口,只是执拗的将酒坛推向相衍,眼神干净,仿佛尘世的一切污秽皆远离了她。
相衍想说什么,却被外面的宫中禁军打断:
“禀告王上,凉将军大败姜国,活捉姜国国君归来,如今正在宣政殿外跪见。”
此言罢,
相衍又急速的咳了起来,边咳边向外走去,脚步有些虚浮。
突然,相衍顿住了身子,不知想了什么,转过身带走了桌上的美酒。
一向稳重不漏声色的君王这次走得竟有些急切,阿荨并有错过相衍脸上一闪而过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