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东也哭了,扶起燕燕看她脸面:“好孩子,你过得好不好,大伯一直揪着心,一直揪着......”
燕燕哭道:“好,很好。”
绿竹不耐烦上来,仰面看天:“哎哎,大过年的三万一的店铺不能甩眼泪啊,有个差不多就收了。”
这一嗓子真管用,燕燕立即收泪,带着面颊泪珠换上喜色:“大伯您看我住着三万一的宅院,两个二进院子,相当于四进院子,后面还有荷花池,”
绿竹又道:“嗯哼!池子上冻不如正房地笼火好看。”
燕燕好笑看她:“谢你提醒,”扶着祁东往上房里走,边把面上冰冷的地方擦干:“大伯您看我们的年菜摆的可好,还要添什么,你喜欢什么只管说,让落第的这就去买。”
贺宁在后面咧嘴,东伯听得明白谁是落第的吗?他已经习惯不做反驳。
正厅里撤了中间屏风,前后两间正厅敞亮的露在眼前,两个大红漆雕花桌面摆放盘子碗,旁边火炉上微响,柴枝看着烫酒,见到二奶奶带着个陌生男人进来,一下子没回过神,呆呆看着。
祁东不等介绍就认出她:“这叫柴枝?”他在家里听祁西说了无数遍,南阳侯府跟出来的侍候人,祁东把形容也记在心头。
燕燕笑顾柴枝:“这是我的亲大伯。”
柴枝跪下叩头,祁东吓的惊了一下:“使不得,我也是个老百姓,行什么大礼。”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包,打开来自己笑容满面:“过年我来给你们发压岁钱,这一两给柴枝,不用叩头,你再叩我能吓出毛病来。”
把银子一块一块放在桌面空隙里:“这二两给章妈妈,老妈妈她在哪里?这一两给栾栾......”
“栾泰?”绿竹又心直口快。
“是他不假。这一两给碧云,是这个名字吧?这一百两给燕燕,一百两给绿竹,一百两给宁哥,”
贺宁笑道:“我们吃双份儿?”
祁东道:“换人头来的。”还有两张放回怀里:“这是秀姐慧姐的,等我见到就给她们。”
章妈妈闻信赶来,祁东有个大包袱,贺宁拎着在这里,打开来取出一包银耳一包桂圆:“听说妈妈有了年纪,这些给你煮汤水。”章妈妈也向他叩头,把祁东吓的离开多远。
别的人呢,燕燕的陪嫁,店里的伙计,祁寻富祁均他们呢?祁东忘记了。
他能想到给南阳侯府跟出来的人赏钱就不错,给燕燕妆点好大的体面,至于燕燕的陪嫁,这是自家人,店里的伙计有安身处这算上上份儿,祁寻富祁均本就是祁东打发跟来。他想不给这些人赏钱。
年菜上齐,大家入席,贺宁敬过三巡酒,绿竹憋不住话,小心问道:“东伯,您给出许多钱,这些年的私房都没了吧?大伯母怪可怎么办。”
祁东酒劲上来,胆量也高:“东伯的私房伯母不知道,为你们花光了东伯喜欢,东伯再攒就是。”
绿竹还是伸长脑袋:“我的意思是,你走的时候我们送你的,你也别推辞。”
祁东酒劲正浓:“东伯怎么能你们的钱,你们小人儿家家的,在京里起了家业多不容易啊。”
绿竹噘嘴把手板摊开,上面放着那一百两:“你不要我的,我也不要你的。”
燕燕凑趣也把自己刚得的一百两银票拿出来,贺宁笑的不行见事学事,柴枝是个实心眼子,把她的一两银子掏出来,碧云的一两收在房里不在身上,就往房里跑,很快出来把一两银子送回祁东面前。
祁东呆若木鸡,好半天爆出一声笑:“好好,你们走时给大伯蒸几个馒头当路菜,大伯收下你们的。”
大家把银子收回,祁东又吃一杯酒,看着满桌酒菜欢喜异常,这桌上有油光红烧大蹄髈、整鸡整鸭整鹅,清蒸鱼红烧鱼、海参大虾瑶柱汤。
祁东本能的想说说节俭的话,忽然一拍脑袋,他这才想起来:“燕燕,你这店铺的门脸儿好大啊。”
贺宁哈哈大笑:“东伯您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啊。”正厅里其它人也笑,笑声越过门帘,但不可能越过风雪穿过店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