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难道我就不担心你吗?”阳温婉嘟囔道。
叶梓萱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表妹也疼我。”
“这还差不多。”阳温婉瞧见了那碟内的栗子糕,净手之后便拿了一块。
她咬了一口,笑着道,“这栗子糕倒是与我往日吃的不同。”
“有何不同?”嵇雅岚连忙问道。
“这栗子很甜,咱们做的时候放的是牛奶,这个是羊奶。”她说道。
“嗯。”嵇雅岚点头,“不曾想到,阳大姑娘倒是能个行家。”
“那是因我母亲爱吃这些。”阳温婉叹口气道。
“怎么这口味与老太太一样?”叶梓萱忍不住地叹气。
“是不是?”阳温婉盯着她道,“许是自幼便跟在老太太身边。”
“罢了。”叶梓萱便又忍不住地想老太太了。
她看向阳温婉道,“表妹今儿个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儿呢?”
“我?”阳温婉凑近道,“过些时日便是褚王妃的寿辰了,你可收到了帖子?”
“收到了。”叶梓萱点头道。
“我就知道。”阳温婉嘴角一撇,“可是褚王世子特意给你的?”
“嗯。”叶梓萱点头道。
“哎。”阳温婉一脸羡慕地看向她。
叶梓萱见她如此,突然笑了,“表妹这表情,是吃醋了?”
“没有。”阳温婉摇头,“只是在想,表姐这样,我反倒有些高兴。”
“高兴?”叶梓萱凑近,拍了拍要拿栗子糕的手,“怎么瞧着有些酸溜溜的?”
“没有啊。”阳温婉笑嘻嘻道,“我是觉得,褚王世子待表姐是极好的。”
“极好吗?”叶梓萱沉吟道,“说来也奇怪,我与他倒是挺有缘的。”
此言一出,反倒让一旁的嵇雅岚与温馨目瞪口呆。
她二人凑近道,“说来听听?”
不远处,凌墨燃静静地站着,却是能听到她说话的。
叶梓萱神秘兮兮道,“倒也没有什么,只是幼年的时候救过他,不曾想到,他竟然记到了现在。”
“这还真是感人。”嵇雅岚见叶梓萱突然提起褚非凡来,便觉得这里头藏着什么?
叶梓萱斜睨了一眼阳温婉,好笑道,“表妹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阳温婉叹了口气,“我怎么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呢?”
“哈哈。”叶梓萱放声大笑。
嵇雅岚与温馨对视了一眼,忍不住地笑了。
就连反应迟钝的尚阳郡主这个时候也都看出来了。
不过,温馨却突然凑近叶梓萱道,“你看旁人都看得明白,为何偏偏自己看不明白呢?”
“啊?”叶梓萱一脸无辜地看向她。
温馨叹气,便也不多言了。
嵇雅岚凑近道,“都说了,你就算点破了,她也不会理会的。”
“知道了。”温馨无奈。
“我不能久留。”叶梓萱压低声音道,“我要赶回去捉贼。”
“捉贼?”几人一怔。
尤其是阳温婉道,“什么贼?我也要去?”
“你该回府了。”叶梓萱捏了捏她的脸颊。
阳温婉凑近道,“我也要去凑热闹。”
“当真要去?”叶梓萱再次地问道。
“去。”阳温婉拽着她的衣袖,“表姐,你都许久不曾与我在一块说话了?”
叶梓萱捏了捏她的鼻子,“好,那便去。”
“我也要去。”尚阳郡主立马道。
“郡主若去了,我那府上可能装得下?”叶梓萱笑道,“不过是府上的家贼。”
“看来是有什么好事儿?”尚阳郡主连忙道。
“的确是。”叶梓萱说道,“到时候抓住了,与你们说。”
“也好。”尚阳郡主应道。
叶梓萱便起身道,“走。”
阳温婉便乐颠颠地跟着叶梓萱走了。
嵇雅岚待她离去之后,看向温馨与尚阳郡主道,“这鲁家的事儿,她当真是只字不提。”
“她若不提,必定是要命的大事。”尚阳郡主直言道,“你若问了,到时候惹祸上身该怎么办?”
“如今这事情到底是一桩桩一件件的。”嵇雅岚沉默了许久,“月往后头,越复杂吧。”
“不是渐渐地有些浮出水面了?”尚阳郡主看向嵇雅岚道,“难道你没有看出来,鲁家的风波就此打住了吗?”
“这鲁家,本就是皇后最有利的一把利剑,如今她竟然对鲁家伸出了援手?”嵇雅岚不解道,“难道这悦来绸缎庄背后,并非与鲁家有关?”
“有关,也许也并非是咱们所瞧见的。”尚阳郡主连忙道,“乌溪镇的事儿,也许与鲁家有关系。”
“我知道了。”嵇雅岚又说道,“看来,你是要护着她的。”
温馨皱眉道,“你们做说什么?”
“没什么。”嵇雅岚道,“总归都是为了家族。”
“嗯。”尚阳郡主点头道,“廉王府背后的依仗是太后,鲁家背后的依仗是皇后,皇上背后的呢?”
“皇上对太后与皇后之间的争斗,是乐见其成的。”嵇雅岚慢悠悠道,“咱们也不过是皇权漩涡中的棋子罢了。”
“你又何必如此悲观呢?”尚阳郡主道,“你瞧瞧,叶大姑娘便不同,既能得到太后的喜爱,如今又得了皇后的另眼相待,皇上那,她不也有了一道免死金牌?”
嵇雅岚听着,不知何故,猛地心口一疼。
她抬眸看向远处,“我是羡慕她的。”
“倘若当日她甘愿地嫁去启府,你猜猜,后头会如何?”尚阳郡主看向她道。
“启府必定会有手段,让她与叶家断了来往,依着叶家老太太对她的宠爱,启府也必定会用她来要挟老太太,如此,便是拿捏住了将军府,到时候,包括叶府与将军府背后,都会被启府牢牢地抓住。”
嵇雅岚直言道,“可是如今见她,到底是不会被轻易拿捏住的。”
“也许,这便是天意。”尚阳郡主直言道,“她毕竟没有嫁去启府。”
“所以说,这绝对不是二房那点小伎俩能办到的。”嵇雅岚说道,“到底问题出现在哪?”
“她顺着自己所知晓的线索查到了悦来绸缎庄,而恰巧,廉王府的事儿也与悦来绸缎庄有关系,你说这背后是什么?”尚阳郡主说道,“再往后,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凌国公府,鲁家都被扯进去的,你们嵇家不也如此?”
嵇雅岚陷入了沉思中。
“她不过是想要查出这背后到底是何人害的她,你既然能够想到这背后的利害关系,她焉能不知晓?”尚阳郡主又说道,“你怎么了?”
嵇雅岚苦笑了一声,“我也不知怎么了,许是因为母亲提起了我的婚事,我看似是镇国公府的大姑娘,可,连自己的婚姻也不能做主,而她,如今竟然还能做主,这心里头难免有些落差。”
“这也应当。”尚阳郡主看向她道,“你这般想,我也理解。”
“表姐,我反倒觉得她很不容易。”温馨看向嵇雅岚道,“倘若换做你,遇到这样的事儿,你该如何?”
“我?”嵇雅岚想了想,“碍于家族的颜面,父亲与母亲也不会让我如此做的。”
“那不就得了。”温馨直言道,“换做我,也没有这样的勇气。”
“叶府的老太太已经不在叶府了。”尚阳郡主直言道,“这无疑是断了她的依仗,让她自己去面对这些。”
“什么?”嵇雅岚皱眉道,“这个时候,难道不该给给她镇着吗?”
“所以说……”尚阳郡主苦笑道,“换做是嵇老太太,会如此吗?”
“哎。”嵇雅岚重重地叹气,“你看看将军府,当时鲁家发难,她前去鲁家查案,将军府竟然将铁骑直接围在了鲁家外头。”
“换做是你,嵇家会如此做吗?”尚阳郡主又问道。
“不会。”嵇雅岚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