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一只傲娇的猫儿主动露出绵软的肚皮,叼着心上人的手让他去揉,乖巧得不像是她。
那是独属于江容的秦珘。
严杭直直地看着秦珘,沉静的视线从她脸颊划到她耳垂,又落在她的手上,最后又凝在她脸上。
“二小姐该求秦将军。”
秦珘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但一听这话注意力就歪了,她拧着眉松开手,要是有用她会在这?
“你不去就算了,从明天开始别和我说话!”
秦珘并未强求,秦家难做,严家估计也好不到哪去,她只是不甘心。
秦珩好不容易松口了……
若她昨日没有任性,乖乖回来,皇上是不是就不会下这样的口谕了?
“这也是我要对二小姐说的,严家不想和秦家交恶,你我互不干涉最好,皇上那里我会应付。”
秦珘被严杭的话带回神,她轻哼了声,不设防地往座位上一趴:“走时叫我。”
“……”
严杭嗓子里堵了口气,他们是才划清界线吧?
虽然话里说的是从明天开始,但……
还有,就这么相信他?
严杭神色一松,眼中流淌着些许光亮,很快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沉寂下去。
明知不该看下去,严杭却挪不开视线,他静静地看着秦珘的背影,脑中一时是她蹭过他脸颊时惺忪的模样,一时是她蹭江容手心时娇软的模样。
他费力地想要打消那些念头,越是急切,记得越是清楚,亦记起了午后那一声“阿容”。
严杭眼中晦涩不明,心底蠢蠢欲动的妄念悄悄地冒了个尖——
他想,秦家的明珠,江容不配。
***
秦珘睡得很沉,被叫醒时还迷糊着,上书房的窗不知何时都被关上了,炭盆刚灭。
她额间渗出了汗,想也没想就推开了窗,冷风徐徐而入,吹走了她的瞌睡虫。
严杭并未等她,已走至上书房门外,整个人笼在阴影中,更显孤峻。
秦珘想起两人达成的约定,收回视线翻窗而出,几步就追了上去,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经过,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低语。
“二小姐。”
“有事?”秦珘回头,念在他叫醒她的份上,她不介意再和他说两句话。
严杭沉沉的目光落在秦珘脸上,手往自己脸上一指:“脸上沾了墨。”
秦珘莫名其妙地抹了把脸,低头一瞧,指上的确沾了墨,已经干涸。
秦珘一下子茫然起来,手上有,脸上也有?她没碰过墨,怎么沾的?
“我洒在书上,二小姐蹭到了。”严杭主动开口。
秦珘懵懵地回想了下,当时他手中好像是有笔?她不是拎的他的领子?有碰过他的书?
好像……是有?
秦珘想不清楚,她不曾想过严杭会骗她,下意识当作是自己没在意。
她伏身在池边,仔细地洗了把脸,严杭垂眸站在她身侧,在她要起身时,再一次开口,声音比先前更低了些:“耳垂也有。”
“哦。”秦珘呆呆地又弯下腰,沾着水洗了两个耳垂,洗完才反应过来忘了问是哪边了。
不对,耳垂上怎会蹭到?
秦珘正欲问严杭,却见他已走远,好似多提醒她一句已经耗光了他所有的耐心。
秦珘鼓了鼓腮,她越发弄不清楚严杭这个人了,三岁小孩都没他善变!
一边和她划清界线,一边又是给她买糖葫芦,又是带她去医馆,这些就算了,她脸上沾了墨和他有什么关系?这么晚了谁看得到?
她正打算去找严杭理论,追到一半想起来还有要紧的事要做,不甘愿地止了心思。
明天……
不行!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反正她没吃亏,他爱怎么变就怎么变,以后不理他就是了。
今天的意外绝不能再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