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哪是想见他们啊!庄霖瞥了一眼笑得尖嘴猴腮的乐水,闷闷不乐也不说话了。
可是,就在下一刻!嗖的一声,一支长箭穿过马车窗帘繁复的牡丹绸缎,直直射进马车之中,那尖锐的箭镞划过空气,箭锋将乐水嬉笑的侧脸割出一丝血痕!
咚!箭镞刺入马车内部,黑色箭杆直直钉在车與那红木上!
“有刺客!”刚刚还没精打采的庄霖一改愁容,严肃认真的眼神中泛着以往看不见的光。
护卫齐刷刷地拔出腰间佩刀,团团围着庄霖的马车,挥刀间将袭来的黑箭全数劈落。
十几个黑衣人从四面八方而降,庄霖神色凝重地盯着乐水脸颊上的一丝血水,一瞬间,马车外便响起了刀刃相交的声音。
刀光映着白日艳阳,泛着细碎的影子,透过那车窗裂帛,告诉庄霖车外的剑拔弩张。
许是从未遇到这般危险,小书童乐水已经被吓得双腿颤抖,一脸惊恐地看着少爷,倒是见到他神色异常严肃,却没有一丝恐惧。
少爷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淡定了?!感觉到危在旦夕的乐水,居然还有心思去胡思乱想……
肉搏砍杀的声音在耳边真真切切,庄霖双拳握紧,呼吸也加深了几分。下一刻,黑衣人便跳上了马车,猛地打开那雕花木门。
乐水早就吓得牙齿打颤,却还是硬着身子一把将庄霖挡在身后,只见阳光一霎间从门外照射进来,黑衣人站在背光的位置看不清容貌,但他却清楚地看到,被光亮直直照射着的庄霖此刻嘴间含笑,只见他幽幽地说了一句:“怕什么?”
乐水还没来得及反应少爷的话,却听得那黑衣人却突然呻吟了一声,随即一柄锋利无比的剑便穿透了他的身体。
黑衣人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慢慢往前倒下,乐水定睛一看他身后的人,赫然入目的是一双剑眉星目,年纪十七八的少年,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是表少爷!
窗外刀剑碰撞出的声音密集而急促,不过一刻,便归于平静。
“下车吧!”宋望一把跳下了车,让整个马车虚晃了一下。
庄霖看了看车與上入木三分的黑箭,叹了一口气,便抓起几块桂花糕,也跟着跳下了马车。
许是马车太高,还是久坐太长,庄霖落地时脚步不稳,一个屁股便坐了下去。他本以为会摔个结实,却没想到落处软绵,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竟然坐在了一个黑衣人的尸体上!
“啊!”他连忙跳了起来,抬头一看,才看清周围七横八竖地躺着一大堆人,自己的护卫,黑衣人,全部七横八落。
唯独,有三人于尸骸之中傲然屹立!
“哈哈!”一阵清朗的笑声自一人嘴边发出:“二师兄,没想到你逃命都不忘捎上块桂花糕呢!”
说话者言笑晏晏,手中佩剑映着血痕,但一身月牙白的锦袍滴血不沾,只见他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尽得天地精华的芝兰玉树,又似散发华彩的昆仑美玉,说不尽的尊贵雅致,光风霁月。
庄霖听到四师弟的调侃,俊脸一红,嘴里喃喃着:“这是我最爱吃的嘛!”
“好了好了!”宋望看着满地的尸首,赶紧催促庄霖:“马车你是坐不了了,骑马回山吧!”
语罢,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英二笑眯眯地牵出一匹棕马,站在了另一位男子身旁。只见那男子一身玄色暗纹锦袍,长身玉立,英气袭人,眉宇之间充斥着十分的清冷,气度逼人不寒自栗。
应日尧冷冷地看着英一从地上黑衣人身上掏出的令牌,对身旁的三人说道:“是毛方的人。”
毛方?宋望听罢挑了挑剑眉,有些调笑地看着庄霖说道:“我那姑父什么时候招惹了这号人物?”
庄霖也疑惑地皱了皱眉,顺势拿起手中的桂花糕咬了一口,嘴里含糊地说道:“不晓得!”
“时候不早了,我们先上山!”应日尧对着师兄弟说道,随即吩咐英武卫收拾好,不留活人,不留痕迹。
“哎呀!”庄霖忽然大叫了一声,三位师兄弟不知他又抽了哪根筋,只见他双目瞪圆,一把牵起那匹给他的棕马,着急地说道:“我得回家一趟,我怕我妹妹有事!”
站在他身后的乐水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个时候老爷夫人巴不得少爷上山保平安,还往家里冲,那不是辜负了他三位师兄弟的一番救援了?
咚的一声,还没等乐水开口劝阻,宋望一记手刀便将庄霖敲晕,老鹰拎鸡似的将他扔上马背,让他趴好固定位置,一记马鞭,棕马便向着天机山跑去。
于翠绿林间悠然而立的应晏阳,依旧笑眯眯的,那双俊俏眉目下,一颗泪痣显的柔情无限,只听到他对着那跑远身影,温柔地说道:
“放心,毛方不敢。”应晖亦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