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马儿通人性,她便跟它好好讲道理吧!
宋瑧与裘管家正笑眯眯地看着言暮,等着她知难而退,却见她一把走上前,站在晨凫旁边,一边顺顺它身上的鬃毛,一边笑眯眯地说道:“我可是骑过天底下最好的马儿呢!”
那马儿虽说是畜生,却好似听懂了言暮的话,那双明亮的眼睛微微睁大,言暮一看有戏,便循循诱导:“那马儿快如闪电,踏雪寻梅,不知这晨凫能不能与之媲美呢?”
晨凫那打理得笔直的尾巴轻轻摆了一下,言暮那双贼眼看到,便笑意更浓,故作惊喜地看着晨凫,说道:“对了!让我骑一下不就知道了吗?”
晨凫许是太通人性,看到言暮那双贼兮兮的眼睛,就好似看破了她的心机,突然偏过头不看她。
这下可是逗趣了所有人,连宋瑧都不由得笑了出声。
言暮惊讶得双眼瞪大,那英气的眉头都皱成了一坨,没想到这马儿如此机智,看来不仅是对人要诚以待之,对马亦是如此!
言暮这下老实了许多,也不敢耍滑头,只得老老实实地对晨凫说道:“好马儿,我这小女娃定然不会成为你的主人,但我亦有纵马长歌之志,就两圈,驮着我走这两圈,让我体会下千里黄沙,万里惊雷,此生亦是无憾了!”
晨凫的那只耳朵微微一动,马性子烈,但心里柔,这才配的上“通晓人性”之名。
言暮笑眯眯地凑近晨凫的耳朵,说道:“走这两圈之后,我便挑两大筐萝菔(白萝卜)献上!”
言暮想起以前家里养的几批骏马,最爱吃的就是萝菔,后来还因为吃太多湿气重,爹爹连忙重金请了大夫来医治,一想起一群奴仆围着那马儿熬药的场景,言暮便觉得好笑。
果不其然,那晨凫听了言暮的话,两只耳朵都竖了起来,顺势竟低下头俯下身子,这可惊得在场的人个个目瞪口呆。
言暮一见便喜上眉梢,让那下人扶着爬上了马背,乘风驾马:“好马儿,走!”
晨凫举蹄翻飞,果真,一骑绝尘!
——
春寒夜独,花阑漏促。东宫灯火通明,富丽堂皇得好似一场纸碎金迷的梦,偌大的书房中,独二人站于其中。
“你的手下竟如此废物!连一个小儿都杀不了?”太子应晖有些恼火地放下手中的案折,看着跪在地上的毛方说道。
毛方神色凝重,那双凤眼全然没了平日的潇然,眼含三分狠戾,七分疑惑:“太子息怒!微臣派过去的人被全数杀害,尸骨无存。这大恒哪里还有能与我毛家军比肩的暗卫?况且微臣派过去的全数一等一的高手,寻常护卫不需半刻可全数歼灭,如今却在庄家这里栽了跟头,实在太过离奇!”
应晖看着那办事不力的毛方,他一提及庄昊,自己便恼火,区区一个三品小官敢与他堂堂大恒太子,未来的皇帝叫板,若传出去必定让朝中人笑话,杀庄昊之子,本就是为了在朝中起杀一儆百之用,这毛方口口声声说万无一失,如今倒是落得个节节败退。
毛方看着应晖乖戾的神情,思及到此人最大的毛病,那便是沉不住气!
杀应明之事无论是不是他做的,他亦不应该在原太子暴毙不过数月,恒帝病入膏肓之际就急着结党营私。
但应晖此人不仅急躁,还一意孤行,若此刻不跟他说明目前情况,怕自己这个兵部尚书也岌岌可危。
“太子,微臣思前想后,只觉得此事有异,便加派人手去调查,最终在刺杀之地,找到了这个!”
毛方从袖中拿出手下发现的物品,站起来递到应晖面前,应晖皱着眉头拿起那一小块铁块,上面刻着一些祥云纹,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特别。
“这是什么?”
毛方听了应晖的问话,内心不禁一顿,神情无比认真严肃,从怀中掏出一枚与那小铁块材质相同的铜牌,递予应晖说道:“这应该就是这个令牌了。”
应晖接过令牌,上面赫然刻着“羽林”二字。
“羽林禁军?”应晖眉头紧锁,那双桃花眼中尽是质疑,羽林禁军一向听命于父皇,难不成那病入膏肓的老头子,如今还有心思护那庄昊了?
知道是羽林禁军出手,毛方一开始也很意外,但细想便可知,此事应有蹊跷:“臣亦想不通皇上此举,但若真的是羽林军插手的话,接下来就难除庄昊了。”
应晖一想起庄昊于朝堂上那张肿如猪猡的脸,便不禁心生鄙夷,只见他一把将那羽林令牌重重地扔在桌上,说道:“我已经懒理那不成器的书呆子,接下来行事小心,少让你的毛家军出来,以免打草惊蛇!”
听到应晖的话,毛方也了然了:庄昊之事,待太子登基,秋后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