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白突然感到一阵窒息，匆忙将余光收起，胡乱地用手扶着自己的额头，装作思考问题的模样。

她心跳地剧烈，为自己的偷窥感到羞愧，心里一阵慌乱和难堪后，她终于平静下来，努力使自己镇定从容，正屏气凝神，表现得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般，突然头顶传来那个让她再次陷入慌乱的声音。

“嗨，橘白！”李清乐已经走来坐在橘白的旁边

她尽量调整到若无其事的样子，只听那个声音温柔地问道：“你怎么还不回去？”

她低着头顿了顿神色，抬起头平静地回答道：“我再看会物理，最近物理太差了”

“嗯…物理确实不好掌握，不过只要找对方向就很好理解。”说罢，李清乐探着头看向橘白胳膊肘下的书，问道“你现在复习到哪了？”

“开普勒定律。”

他突然低声浅笑：“你才开始看啊，嗯……这进度有点慢了，有没有不懂的？”

橘白被他这一笑弄得无地自容，“现在还好，总算不是看天书了，都能看懂。”

不知怎的，她那莫名其妙的自尊心突然从心底翻涌而来，倔强地拒绝那些善意的帮助，尤其是他！

“那也不错了，你这属于自学！”李清乐说罢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有不懂的可以来问我”

橘白正欲开口，前排的张喜悦突然猛然凑过来：“咦？清乐，今天怎么多上一节？”

李清乐看了看张喜悦满脸的嬉皮笑脸，顺势坐了下来，“没事干，还不如看会书”

张喜悦也靠着他坐下，挑着眉笑着问：“你今儿不用送谭可馨回家？”

橘白心里一紧，空气突然沉默，良久，只听李清乐的声音幽幽传来：“分手了”

她不知道该开心还是该难过，她知道李清乐一直在追谭可馨，那个一头长发，风吹起来在阳光下闪着光的女孩，这是张喜悦转述李清乐的描述，她没有见过谭可馨，但猜想那一定是个温柔迷人、漂亮大方的女孩。

而橘白偏偏是及肩短发，没有光也没有笑容。

张喜悦像是早就看破了结局，也没有多么诧异这么回答：“我就知道，谭可馨不喜欢你这款的。”说完悠哉哉地看着李清乐。

李清乐没有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张喜悦故作深沉道：“兄弟，女人如衣服，不合适换一个，没必要一棵树上吊死”说完用眼神示意橘白，橘白迷惑地看着他，一脸的不赞同，张喜悦却故意朝橘白努了努嘴：“是吧？橘白？”

橘白内心放佛千万只马儿在奔腾，正打算放弃尊严随意附和两声，前排传来一个声音——

“橘白，有人找——”

她如释重负，深剜了张喜悦一眼，她知道这是展铭来找她，展铭追她半年多了，之前也都是不咸不淡地来找她，可最近不知怎么的变得异常殷勤起来，几乎每晚都会来接橘白放学，橘白不反感展铭，他有一张娃娃脸，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说话幽默风趣，作为朋友还是很不错的。

张喜悦看了眼教室门口，转过头一脸坏笑地盯着橘白：“哟！你是最近有情况呀？”

橘白没有接话，手忙脚乱地收拾书包，冲两人打了声招呼走出了教室。

李清乐点了点头，张喜悦颇有看戏的样子，斜着眼睛看着旁边的人，仿佛对着空气说道：“你总是要晚那么一步。”

谁都不再说话。

橘白走出教室，朝展铭笑了笑。

展铭伸出手，“我帮你拿书包吧”

“没事，不是很重”橘白脸上笑着拒绝：“其实你没必要送我，让你绕这么一大圈”

“我没什么事，怕你回家不安全”

“......”

橘白记得第一次知道展铭的时候，是在高二的一个初秋，她刚转到理4班没多久。

那时放学后橘白一般会跟隔壁班的萧筱一起回家，萧筱是她的发小，两人无话不谈但性格迥异。萧筱总是抱怨橘白每天都让她等太久，橘白的化学老师太爱拖堂了，可基本一个礼拜三天里最后一节都是化学课。橘白对此很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