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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凿壁偷溜

泥洹还未发作,秦彦已然跳脚,直捶着矮个子紧抓不放的双手勒令他松开,矮个子被捶的嗷嗷直叫,恁的就是犟得慌。

矮个子看起来瘦长瘦长没有多少斤两,实则一身板肉,活似个实心铁球,泥洹使了吃奶的力气也拔不出千斤重的腿脚,急得直吼道:“撒手。”

矮个子和秦彦一愣,双双抬眼看她,泥洹见两人还缠着自己不放,又补了句“撒手”,秦彦被她严峻的眼神一剜,想起先前挨打的事,不敢再闹腾,矮个子也识时务的松开手。

泥洹理了理被矮个子扯歪的衣裳,瞅瞅他灰扑扑的敝衣,老气横秋道:“你这小子好生奇怪,时而避我如蛇蝎时而黏我如苍耳,再这般胡搅蛮缠休怪我不客气。”说着举了举拳头恫吓他,矮个子吓得脖颈一缩,“偷鸡摸狗的事往后别再做了,安生回家本分做人才是。”

话音刚落,秦彦就拿不可思议的眼神瞅着矮个子,想起今早他俩相遇的情景。

北朝的世家大族大致有两种,一类以宗族为根基,以武力为依仗;一类以官宦为标识,以文化为特征。

帝都有一大帮会,名曰宏文堂,此堂由十一个分部组成,每一分部的当家人都姓霍,都有同一老祖宗——霍宏文。据说这霍宏文原是大汉朝麒麟阁十一功臣之首霍光的私生子,只因霍光继室霍显阴狠善妒,霍宏文母子不得不歇置在外,及致去病独子霍嬗骤然暴毙,其与双生兄弟云被过继给去病当孙子。地节二年春,霍光病危,临终上书请分自己的封邑三千户给侄孙霍山,以继承其兄长霍去病的香火。地节四年七月,霍光去世的第三年,霍家谋反败露,汉宣帝刘询判霍氏满门抄斩,时人皆以为霍光之子霍禹被腰斩,侄孙霍云、霍山自杀,实则不然,早已洞悉事态的霍山假死逃生,化名宏文,靠着事先转移出的霍光赠与他的部分财产远遁他乡另起炉灶。远遁后的霍宏文热衷于招兵买马和拉拢当地的强宗豪族,并于最终将这些地方豪族逐一吞并,一跃成为堡坞主。霍氏经过百年繁衍生息,已然枝繁叶茂,成为名副其实的前述大族之一。

正所谓欲壑难填,这宏文堂顺遂日子过久了,不免自大忘形,各行各业都想染指,事事都抓尖要强,每日里更是平白弄出许多假想敌来,游川阁很不幸地首当其冲。

数日前宏文堂药石部的霍老六又派人来游川阁下战帖,指名道姓要他们大阁主晏昀朗昨日于听风楼斗毒,还说了许多谁不敢来谁就是乌龟王八蛋之类的污言秽语,霍老六的挑衅不是一日两日,往日大阁主都是把他的话当阵屁给放了,却不知此刻抽了哪门子风,突然要应战,秦彦一想到这里怨气就回拢攀升,这大阁主实在厚颜无耻,自己应的战却推别人来挡枪,懒得理不应付便是,干嘛非要他来蹚浑水。

与霍老六斗了一天一夜,是个人都会疲累,但是一想到霍老六那张气到变形,傫如丧狗的臭脸,秦彦又觉得兴会淋漓,不枉此行,也正是在他怡然自得时被矮个子撞个正着。

当时他刚出听风楼后门,因见着四下无人就急着卸下伪装面皮放俊脸出来透透气,不料,头一回,尴尬了,不知哪来个小乞丐正探着脑袋盯着他,好在他心理素质过硬,只略微局促片刻就泰然自若的从腰间摸出粒碎银抛给小乞丐,小乞丐接了碎银子不但没有掉头走掉反而兴冲冲跑过来询问他是不是大侠。

自然是,必须是。

于是乎一高一矮结伴而行。

唉!可他万万没想到这个满怀大侠梦的少年竟然是个贼!秦彦目不别视的盯着矮个子,颇有种老父恨儿不成钢的触痛。

矮个子被他二人怪异的眼神盯得要窒息,一颗脑袋并双手摇成了拨浪鼓:“不不不,我不是贼,我是长孙家的公子。”

“呵,你咋不说你是大侠呢?系件披风挂屋檐上,威风凛凛啊。”秦彦想起矮个子的抱负,一指胡同墙头嘲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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