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长孙家的公子，我叫长孙乐延，长孙景是我父亲。”自称长孙乐延的少年第一次尝试到不被信任的滋味，急得泫然欲泣，他看到秦彦上下打量的目光，立刻意识到什么，赶忙揪住胸襟解释说，“这是我跟一个乞人换的，阿爹的手下太多了，原先的衣服实在扎眼。”

长孙乐延说的是心里话，这是他离家出走无数次后得出的沥血经验。

秦彦见他急得要癫狂，忽然觉得这么欺负一个孩子实在不光彩：“你真是长孙公子？”他问这话时已有七八分相信。

长孙乐延点头如捣蒜，眼神十分坚定：“是。”

泥洹定定的看着他，有了一探究竟的心思，要是没听错这位“长孙公子”不仅凿了内侯府还凿了长孙府，什么仇什么怨让他连自己家都不放过。

“放着锦衣玉食的贵公子不做跑出来当乞丐，你也是绝了。”秦彦酸味道。

长孙乐延见梦想被人误解，忙跳出来纠正道：“哥，我不是要做乞丐，我要当大侠，惩奸除恶，笑傲江湖的大侠。”

周遭一时阗寂无声。

长孙乐延忽然猛揉面部，时而用手搓时而用袖子擦：“白了吗？”

秦彦被他凑近的脸逼得腰杆反压：“什么？”

“他们说用些黄粉涂抹在脸上，可以显得蜡黄可怜些，一般人也认不出我来。”

长孙乐延口中的他们正是给他出谋划策的乞丐们，秦彦寻思了半晌总算反应过来。

“是不是更像大侠了？”长孙乐延迫切追问。

“这个……呵呵……”秦彦假意嗓子不舒服，捏着喉结清了清，牛头不对马嘴道，“你们长孙府应该看管很严吧，这都能逃出来，厉害。”

他虽答非所问，长孙乐延却不在意，牢骚着接过话茬道：“我爹那个老顽固明明自己就是个不好读书的大老粗，一见到书就打瞌睡，却要成日将我关在书房里，不许去这不许去那，还说什么韦编三绝、囊萤映雪、悬梁刺股……”他说到这里忽然一把抓住秦彦的手，得意的抬高嗓音，“哈哈，他要是知道我是受了他的启发才逃了出来，铁定胡子都要气秃了。”

秦彦附和地陪着假笑，长孙乐延越说越激动，吐沫星子喷了他一脸，秦彦嫌弃的直歪头闭眼，就在这当儿长孙乐延又仰天笑道：“古有匡衡凿壁偷光，今有脩亓凿壁偷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