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洹的声音清脆悠扬，娓娓动听，如赏心悦目的曼妙舞姿般招人喜欢，将长孙乐延的整颗心灵都抓住了。

泥洹看着他如痴似醉的面庞，添枝接叶道：“你是想做前者还是后者？”

长孙乐延不假思索便答道：“自然是后者。”

泥洹笑了，秦彦也笑了，还故意笑出声来，泥洹警告的递了记眼刀给他，秦彦讪皮讪脸的做了个缝合嘴巴的手势，示意绝对配合，把出声笑换成了闷声笑。

泥洹白玉般的手指摸了摸鼻头，又咳咳嗓子继续说道：“你既尊我为侠，我也有意收你为徒，奈何你我二人皆身无分文……”

“不，我这里还有一点。”长孙乐延极慷慨地往怀里直掏，秦彦好奇心泛滥，忍不住探头瞅了瞅，想要看他夹带了多少私房钱，长孙乐延手一摊，他立刻嫌弃的耶了一声，兀自沉吟道：“还以为有多少呢，搞了半天还是我打发的那么点钱。”

秦彦的声音虽小，却咬字明晰，于针落可闻的闲僻陋巷，又是咫尺相近的隘短距离，想要听清并不费劲。

将门之子，富贾之孙，长孙乐延头一次因为身外之物受窘，掩饰不住的弯着指节往黄白相间的花脸上试水温似的贴了贴，竭力振刷自己道：“昨夜出门时是带了不少现钱，花了两个金饼跟乞人们买了点神奇黄粉，然后见他们可怜又给了些，剩下的……”长孙乐延挠了挠头竭力回忆着，忽然无辜的手一摊，“走着走着就不知道哪去了。”

哪去了？当然是被贼惦记去了呗！

还神奇黄粉，咋不说回天神粉呢？一个乞丐，银都少见，哪会张口要金，不用想也知道这位不谙世事的小公子准是一股脑将财物全掏出来让人瞧见了，进而坐地起价，一钱不值的破粉一下子摇身一变成连城之璧。

秦彦越想越憋忍不住，噗嗤着笑出声来，果然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豪公子，竟连“穷要外诉，财不外露”的道理都不懂。

好一通心理活动后，他玩性大发的抱拳说道：“小友视金钱如粪土，又侠肝义胆、古道热肠，秦某人实在佩服。”

长孙乐延傻乎乎笑着，拱手回了个礼。

泥洹抱不平地瞪了秦彦一眼，不禁同情起这个傻到冒泡的少年，继续先前被他截断的话道：“所以你得先回去，备好财物，要是能捎带着拉拢些人就更好了。”长孙乐延一下子脑补起陈胜吴广揭竿而起，冠军侯封狼居胥的场面，顿时无比神往，泥洹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来，“明日我去接你。”

“真的？”

“一言为定。”

泥洹伸出只手与他握手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