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伯川心里翻了个白眼,又是这一套,难道他不知道自己不差钱花吗?
曹伯川想到周大富,还是配合了他的演出:“我要买一双很好看的鞋子!”当然是最贵的!
曹阳笑得很开心,爽快的说:“好,没问题,爸爸明天带你去买!”
在浮云楼侧边的厕所门口,周大富哼着小曲的洗了手,准备回去的时候看到斜对面的街道上有两个二流子围着一个捡破烂的妇女,又是动作粗鲁的抢走妇女手上的东西丢到地上,还听到他们说:“把钱交出来我们就不会弄伤你!”
“我、我一个捡破烂的,我没有钱啊!”
“你没钱?你儿子不是跟浮云楼有关系吗?浮云楼就在前面,你去问浮云楼的老板借点啊!”
周大富不知怎么的就走了过去,以往遇到这样的事他其实都看心情,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帮忙。难道是刚刚喝了两杯药酒,人的胆子就壮大起来了?
周大富走到不远处就说:“诶诶,两位兄弟,人家就是个捡破烂的,你们就不要为难她!我这有些零钱,你们拿去买瓶水喝,这位可怜人,你们就不要为难她了。”
那两个还在威逼捡破烂妇女的二流子瞬间转过身来,看到周大富身上穿着西装,油头油脸一看就是有钱人。他们像是转换了目标似的,很默契的一起向周大富靠近。
“零钱?你打发叫花子呢?钱包直接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伤了你!”说话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东西,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周大富退后了两步,不等他们靠近就大声的喊:“曹阳兄弟,快出来帮帮老哥啊!”
喊一声曹阳听不见,周大富就喊多了两声:“曹阳兄弟!快来呀!”
那两个二流子先是受惊似的四处看看,没看到人走出来,马上就向周大富逼近:“你找死!”
“快把钱交出来!”
这两个二流子也是穷疯了,要不然也不会连个捡破烂的都不放过,他们害怕被人抓住,但同时更需要钱。
周大富往回跑了一段距离,曹阳和曹伯川就出现在浮云楼门口,曹阳大吼一声:“你们做什么!”人就冲过去了。
曹伯川也跟着跑了过去,在饭店里的傅琪琪听到曹阳的声音,转头看到自己的儿子也跑过去,心里担心跟钱多多说了一句也跟着跑出去了。
那两个二流子没有追上周大富,又看到曹阳气势汹汹的跑过来,哪里敢真的拼命啊,掉头就跑了。
曹阳追了小段距离又折回来了,曹伯川和傅琪琪已经走到了周大富的旁边,周大富笑着说:“没事没事,我就是看到他们在欺负这个捡破烂的,没忍住出了个风头。”
傅琪琪看到了徐旭明的妈妈,连忙走了过去:“方同志,你没有被他们弄伤哪里吧?”
徐旭明的妈妈,方月正蹲在地上将那些掉出来的瓶瓶罐罐捡回去,抬头看到傅琪琪露出一个笑容来:“没事,多谢了这位热心的同志,不然我估计得被他们打一顿出气了。”
平淡又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事情的语气,傅琪琪心里一沉,蹲下身子帮忙一起捡破罐子。
方月吃惊的说:“哎呀,傅同志这些东西脏,你还要回去做菜的呢,我自己来就好了。”
周大富突然愣愣的站在那里,盯着那个头发凌乱,面容憔悴蜡黄的女人,曹阳跟他说话他都听不见去,他颤声的喊了一句:“大嫂?是方月大嫂吗?”
蹲着身子捡破罐子的两个人都同时看向了周大富,傅琪琪是疑惑,方月是一脸惊讶盯着周大富看,然后站了起来,不确定的说:“是……福宝吗?”
周大富连连点头,神情激动的靠近过来:“是!我是福宝啊!大嫂,我从国外赶回来时……我以为明大哥和你们都不在了!我托人打听了许久,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你!你、明大哥他还好吧?”
方月的眼泪瞬间就跟掉了下来,低头看到自己这身狼狈的样子,有些羞愧的转了半边身过去。
听他提起自己的丈夫,眼睛就有些湿润了。她哽咽的说:“你大哥他……死了好多年了。”
周大富睁大了眼睛,仔细打量了方月一番,颤声说:“那、那大哥的孩子可还在?”
连曹伯川都不知道的是,周大富在经商之前,家里是个书香门第,他堂哥一家更是个个都是文化人。而他周大富在被赶出家门之前,姓徐名福宝。
后来认识的人都只知道他叫周大富,周福宝,却没人知道他姓徐。
前些年他跑到别国进货的时候,听到别人传给他的消息,说徐家出事了。周大富赶回来的时候,家里已经被封了,家人都不见了,他托了很多关系去打听,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最多人说的是他堂哥一家病死在农场里,他的大嫂身怀六甲都不能幸免。
面对这个大变样的大嫂,周大富一开始是不敢认,愣是看了许久才敢喊出声来。印象中他的大嫂向来都是温柔贤淑,见人就露出好看的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跟眼前这个捡破烂的有半分相似,要不是她刚刚抿唇笑了一下,周大富都联想不到这个人就是他的大嫂!
曹伯川一家都愣在原地,谁都想不到这对捡破烂的落魄母子,竟然会跟周大富有关系!
傅琪琪更是惊奇,当初在百货大楼第一次遇到徐旭明的妈妈,当时就觉得她有几分教养,不是别人给的东西都不分贵重的全盘接收。在这种贫困潦倒的状态还能拒绝别人贵重的施舍,这就是原则和教养。
方月看了眼傅琪琪,点了点头:“旭明被傅同志看好,叫去陪她的儿子一起学习了。”
被点名的傅琪琪连忙说:“大家去浮云楼里说话吧?今日能再重逢那就是不幸中的万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