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她脑子懵了一瞬,有点反应不过来。
花香萦绕在鼻尖,令人沉醉,正如此时的场景。
绝美的男子单膝半跪在女子面前,两人视线交缠。
墨芸妱受不了这么和一个男子对视,她眨了眨眼睛,微微侧首,美眸低垂,手指紧紧抓着身侧的衣服。
“我说,以后只能在我面前哭。”顾南辞莞尔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
傻丫头……
在宫宴上,她一直把他当空气,还和太子有了婚约,虽然知道她不是自愿的,可还是又气又妒。
深知她不会主动找自己,他便主动过来了,却见到了这么一副令他心痛的场景。
谁能想到名满天下的墨大小姐,其实只是表面风光?
墨芸妱:“......”这话不知要怎么接,咬了咬唇,她脑中灵光一闪:“阿辞,我好累,想回房休息了.....”看着顾南辞眼中带着祈求,她顺势站起身,揉了揉酸痛难忍的腿。
见她转移话题,顾南辞心下了然,几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他无奈道:“那你好好休息,得了空我再来看你。”
“嗯,好。”她乖巧的点了点头,直到顾南辞人消失不见,她才一瘸一拐的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墨芸妱不由得叹了口气,她不是不懂顾南辞对自己的心意,本来打算划清界线,不论对他还是对自己都好。可实在开不了口,这世上她最不想伤害的便是他和婆婆了,目前能躲还是先躲着点吧,等找个机会再说清楚。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房间,床上的人儿懒懒起床。
墨芸妱收拾了一番,这才出了皓月山庄。
路上买了匹黑马,一路向西行,直至中午才到达目的地——普度寺。
看门的小和尚见她来,冲着她行了个双手合十礼,方带着她进了门。
迟暮之年的庙祝远远就瞅着了墨芸妱,他老脸染上一抹笑,疾步朝着她而去。
“墨小姐,您来了。”
“圆沁大师可在?”墨芸妱点了点头,笑着问。
圆沁大师神机妙算,喜欢云游四海,她今日前来是想求大师指点,帮忙寻个人,也不知人在不在?
“您来的真是时候,大师刚回,料到您今天会来,便嘱咐我在这等着,请随我来。”庙祝说着在前方带路。
墨芸妱微微颔首:“有劳师傅。”
“墨小姐客气了!”
两人一路弯弯绕绕,最后在一处小院前停下。
“我就送您到这了,大师在里面等您。”语毕他人也折身离开。
墨芸妱:“.....”每次来都会强调,把她当个小孩子就好,不要毕恭毕敬的,那样会让她不自在,无奈老人家拗的很。
直到目送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她才暗暗叹了口气抬手推门而入。
映入眼中的小院很是单调,就和平常普通老百姓家里一样,温馨舒适。
那西边的窗前种着瓜果蔬菜,东边则是用篱笆隔开的单独空间,里面养着的一些鸡鸭鹅正嘎嘎叫着,似乎在欢迎墨芸妱的到来。
挑了挑眉头,她抬手准备敲门,一道清冷的声音先一步幽幽从内飘出,令她的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之中。
“进来吧!”
眸中快速划过丝什么,墨芸妱推开门并未开口,而是眼神深邃地盯着不远处的人。
“贫僧知你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那人命中注定有此一劫,早已不再尘世,你又何必执着?放下不为是种解脱。”木床的蒲团上,盘膝坐着个身穿袈裟,容貌俊美无双的和尚。
他手里拿着一串佛珠,正来回的拨弄着,脸上没有过多表情。
墨芸妱闻言,脸上血色尽褪,默了半晌,她蠕动了下唇瓣,方才道:“多谢大师为我解惑。”
“回罢。”圆沁眸中划过不忍,怜悯的看了她一眼,闭上了眼睛。
“是。”她弯了弯腰行了个礼,也不管对方看不看得见,转身离开。
原来,她要找的人,已不在尘世....何其....残忍。
万家灯火,迷离醉人。一家酒馆内靠窗的位置,桌上的酒坛子东倒西歪,但墨芸妱仍然保持着清醒,只是眸中空洞的看着窗外,喃喃自言自语着:“都说酒能解忧,可喝过才知,这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骗子!骗子!”
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她人也起身,呆呆的出了酒馆,在门前站了一瞬,看着天上的那轮明月,苦涩一笑:“阿月,说好的要一起闯荡江湖,如今你就那么消失了,徒留我一人在尘世漂浮受罪,真是,够残忍啊!”
阿月,是她在祁国时结交的好姐妹,她们二人一见如故,一起历过生死,共患过难。然而就在一次意外中,阿月为了救自己,掉下了深渊。
危机解除后她立即带人下去寻找,但却没有一丝属于阿月的痕迹。
尸骨无存?她从来不信。
三年了,她派人找了三年,不曾放弃,可大师却说阿月早已不在了,这让她一直抱着,阿月其实安好的希望破灭,叫她如何能接受?
墨芸妱浑浑噩噩走在人流涌动的街道上,脑子里乱作一团,难过间没有察觉到,身后跟着几个想图谋不轨的人。
直到一处空巷内,那几人才敢动手。他们趁着墨芸妱不备,手中拿了个大麻袋,两人合作,从头罩了下去。
旋即快速对视一眼就扛人跑路,也不知究竟想干什么。
袋子内的人强忍呕吐的yù望,美眸危险的眯起。
她倒要看看他们想干嘛!主意敢打到她的头上!
真以为醉了酒的老虎好逗弄?
约莫过了半刻,墨芸妱被带进了一处豪华的府邸内,其中的两人还兴奋的嘀嘀咕咕。
“这妞实在太好看了,老爷肯定会满意。”
“是啊,咱们可以得到很多打赏了!”
墨芸妱:“....”
晃晃悠悠间,她被丢进在了一张大床上。
身下柔软的触感令她强忍恶心,手中灵术凝聚,套着她的袋子顿时化为齑粉,零零散散如璀璨的星光消失不见。
起身从床上下来,她打量一眼雅致的房间,美眸中惊讶一闪即逝。
听着那俩人的对话,应该就是老色胚的卧室,啧啧,还挺有品味,不过,人很恶心。
收回目光,她提步就想走,门外却传来两道男声,而其中的那道声音非常耳熟。
墨芸妱眉头拧了拧,她环视一圈也没有能藏身的地方,只能咬牙躺回床上。
装晕!
“主子,钱知府这个老狐狸一肚子坏水,听说他还有个变态的癖好。”
“什么癖好?”那道声音好奇。
“喜欢用榔头敲胖子!”
“......”
“简直就是有病!”
“......”
两人声音在门前戛然而止,床上的墨芸妱连大气都不敢喘。
男子一袭暗红色衣袍,头戴半张面具,气场强大,他凤眸幽深的盯着房门,侧首对身边的属下道:“钱知府确实有病,赢州,去告诉他,不想活了,本尊可以免费帮他解脱!”
“.....是。”叫赢州的人嘴角抽了抽应了声,心中忍不住替钱知府点了根蜡。
男子伸手推开门,一眼就看见了躺在床上的人儿,面具下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提步朝着床前走去,嘴角勾着一抹凉薄的笑,刚想让还未走远的赢州把人丢出去,话都已到了喉咙,硬是生生咽了回去。
凉凉睇着那张完美的小脸,破天荒无语凝噎。
又遇见这个该死的女人了!嗯,还是被人送到自己的床上...
睡着的样子倒是顺眼一点。
他下意识抬起手去触碰那犹如蝶翼的睫毛,还在装晕的人察觉到对方的意图,心底一个机灵,立即睁开美眸,吓了男子一跳。
“是你!”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虽然此人换了件衣服!但是,那张面具,太具有识别性了!
没想到他还是个强抢民女的登徒子,臭流氓!
墨芸妱心底问候了一遍某些人的全家,深知打不过,她闪身就想跑。
岂料,对方一眼看穿她的意图,随手一道定身术丢在了她身上,令她惊的瞪大了美眸。
本被酒香晕醉在脸颊上的红霞,又艳了三分,带了丝可爱,让人忍不住逗弄一下。
月痕强忍厌恶,试探般出手捏了捏她的小脸,又快速收回。
滑嫩的触感并没在他心里留下什么涟漪,手中也不知何时多出一块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
见状,墨芸妱挑了挑眉,心中冷笑:这便是民间所言的,做了(女表)子,还立牌坊?
虚伪!
“迷途,把这个女人杀了,扔去喂白菜!”话落,他不再看一眼墨芸妱,消失在她眼前。
留着总出现在他视线里乱蹦哒,着实心烦!还不如直接弄死,眼不见为净的好!
“是!”半空中似水波荡漾了下,一个人现身在屋内,他面容冷峻异常,走到墨芸妱身前,一把提溜起她的后衣领,像是拎着鸡崽子般,拎着到了一处小院内。
墨芸妱心中大急,想动那股力量又不敢轻易碰,可不动,便要惨死在此。
权衡再三,她咬牙强忍剧痛,调动起那力量,冲开了禁锢。
第一时间就是一脚踹在了迷途的身上,对方正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完全没料到墨芸妱能破开他主子的术法。
身上的巨疼让他清醒过来,闪身就想上前捉人,墨芸妱岂会让他得逞?
手中多出一个黑色瓶子,银白色粉末顺着她的动作飞到了对方的脸上,眼见人晕倒,墨芸妱后怕的拍了拍心口,闪身逃离。
多亏了有婆婆给准备的防身“武器”,她才能多次虎口中摆脱危险,要不然...
他娘的!什么狗屎缘分,才能又遇见了这个该死的忘八端!
墨芸妱心中又气又郁闷,身体里的疼痛使得她更加火冒三丈。
从后门出了府邸,便看见了那几个,凑在一起议论的脑袋。
顿时气又不打一处来,上去砰砰砰几下子把人揍飞老远。
她一脚踩在领头的人胸口上,恶狠狠瞪他:“姑奶奶你也敢动?找死!”
“饶了我们吧,小姐,都是老爷让的!不关我们的事!”领头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饶着,罪名全推到了钱知府的脑袋上。
“不知死活!你们贪图钱财,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在前,后又出卖自己的主子,无耻败类!”飞起美腿又一脚,领头的当即毙命。
因他们都是在府邸后门,所以也没人看见,惨叫声就是传进了院子,也不会有人在意。
毕竟,知府的后院,偶尔都会打杀下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
回到家中,墨芸妱便去了密室疗伤,顾婆婆听说了她的遭遇,心中不免庆幸自己当初,练了不少各种用途的药给她防身,以备不时之需。
否则,她真不敢想。
抿了抿唇,顾婆婆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
等墨芸妱恢复如常,已是大半个月过去了。
一晃就到了墨华山的寿辰。
这天。
晚风习习,小路两旁百花齐放,阵阵花香弥漫在空气中,几只蝴蝶闻香起舞,悠悠灯笼悬挂于凉亭之上,墨芸妱一身白色长裙安静的坐在石桌前,手上拿着一本书,时而皱眉,时而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