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淑妃大笑出声,那一双媚眼轻轻弯着,却没有丝毫笑意。
秦娉苓光看着,便觉得心惊不已。
“你爱的是我。”淑妃一手揽住范康年的肩颈,一手轻轻撩开了他额前的几丝乱发,娇媚地笑道,“范郎,她知道了我们的事,怎么会放过我们?若不是皇上近日不在宫中,此刻只怕我与你早已被挫骨扬灰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毁了你?”
“那你也不该对我刚出生的孩子痛下杀手!”范康年脸上的神情微微动了情。
“傻瓜,你的前途应该指望着我,那黄口小儿只会是你仕途上的绊脚石!你想想看,若是那孩子长大了知道了这一切,难道不会记恨于你吗?”淑妃顺势依偎进了范康年的怀中,继续说道,“范郎,当年我们私定终身,若是没有被我父亲抓回去,我们现在也应该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吧?”
“嗯……”范康年的呼吸逐渐变得沉重。
“我真的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努力爬上妃位,就是想着将来能助你一臂之力,让你娶静澜也是想你能够常常在我身边,我对你的情意,你怎么都不知道呢?”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那你这些时日来都对我不理不睬,可知我有多伤心吗?”
“对不起,是我的错。”
“你若是能让我怀上孩子,将来待皇上仙去,皇位就算传不到咱们儿子的头上,也能当个逍遥王爷,你还想着那没有福气的孩子做什么?”
“嗯……”
眼看着两人越发没有控制,即将要在灵堂之内行那苟且之事,秦娉苓慌乱不已,用手遮着眼,连连后退。
即使做了九百年的鬼,她也洁身自爱,没有偷看过男女行房事。
那凌乱的呼吸声,听着就令人觉得羞耻。
“砰”地一声,秦娉苓无意间撞到了供桌,白烛应声倒下,火星子擦过她的衣角。
“谁?!”范康年大声喝斥。
糟了!
这法器怕火,秦娉苓看见自己的衣角已经显出了形,她当即顾不得许多,飞一般冲出了灵堂。
范康年从蒲垫上利落地爬了起来,冲向供桌,凌乱的供品都预示着有人来过,他顿时慌作一团,扭头一看,只见一道黑色的人影隐隐约约地朝寝宫外奔去。
“来人!有刺客!”范康年一边大声喊着,一边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一只荷包。
荷包里装着的是一张平安符。
一张他十分熟悉的平安符。
是秦娉苓?!
范康年气得牙痒痒,手心一紧,将平安符揉成了团,“就这么喜欢跟我过不去?我让你有去无回!”
秦娉苓一路狂奔,她的绣花鞋一下一下敲击在宫道之中,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外响亮。
禁军全部被惊动,宫里来了刺客是何等大事,一路都在喊打喊杀。
她也已经彻底显形,宫门怕是出不去了。若是被当作刺客抓了起来,她就算有十个头也不够砍的。
正焦急万分,明粹宫的匾额出现在了拐角处,大门敞开着,院子里头还点着零星的光,她想也没想,一头闯了进去。
明粹宫是郑贵妃的住所,她只来过一次,凭着记忆走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耳房,正欲推门躲进去,一旁寝殿的门被人打开。
“何人?”
男子飞身上前,身手敏捷地一把抓住了秦娉苓的肩膀,将她扭过来一看,倒吸了一口凉气。
“十三殿下,轻点轻点!”秦娉苓忍着疼,唉唉地叫着。
“娉苓?你这时候怎么在宫中?”萧崇礼立刻放开了她,满脸不解,眸光中印着些许不安。
“有刺客!卑职奉命前来捉拿刺客!惊忧到贵妃娘娘实属无奈之举!”
不远处传来一阵阵整齐有序的脚步声,禁军统领的喊声由远及近。
萧崇礼脸色一变,望向秦娉苓,“你是刺客?”
秦娉苓嗯了一声,正想说帮帮我什么的,怎料,萧崇礼一把拉过她的手,将她送进了他的房中。
“你要杀谁?告诉我一声,我立马帮你解决了!何必亲自动手?将自己置身于此等危险的境地?!”萧崇礼皱着眉头,一路拉着秦娉苓走到了内室。
绕过屏风,里面放着一个大木桶,桶里的热水还在冒着气。
“我不是要杀人。”秦娉苓讷讷地看向萧崇礼,他只着里衣,发尾微湿,很显然,这桶水正是他刚刚沐浴完的热水。
“那你也不该偷入宫门,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宵禁之后,就连我与母妃都不能随意进出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