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菩萨保佑呢,没事。”秦娉苓摇摇头,觉得仰望着他,脖子有些酸。
“你的声音……”连砚川皱眉,她发出的那嗓音就跟喉咙里塞了一堆破烂似的,支离破碎。
“呛了点烟,养养就好了。”
话还没说完,萧素汐就飘到了连砚川的身后,啧啧笑道,“反了呀反了呀,你家砚川啥时这么关心你了?还特地登门拜访?”
秦娉苓皱眉,瞪了她一眼。
“……”
连砚川一直觉得自己喜欢懂事体贴的女人,像秦娉苓这种麻烦又黏人的女人,他躲都来不及,但自从她变得懂事之后,才发现原来并不是。
她黏人的时候,比较讨人喜欢些。
懂事的另一面,恰恰是距人于千里之外。
想到这,心莫名其妙地疼了。
秦娉苓见连砚川好像没话说了,她便扭了扭酸疼不已的脖子,把目光放在了秦忱的身上。
那小子一见到许云倩,感觉神魂都离体了。
“娘,这是出什么事了?”
秦忱满脸焦急之色,他问的自然不是昨夜失火的事,没关心过为他刚刚生下一女的妻子,也没关心秦夫人手腕上的伤,眼神直逼跪在地上的许云倩。
年少相识的姑娘,曾与他私订过终身的姑娘,哪怕多年未见,面容早已有所不同,但那泪眼中殷切的期盼,只需一眼便能认得出来。
曾在他梦中魂牵梦绕。
知子莫若母。秦夫人长叹一声,回身坐回了椅子上,疲惫地垮着肩,轻轻扫了一眼那边站着的连砚川,有些为难地开口说道,“云倩千里迢迢来寻你了。”
“那为何让人跪着?咱们就是这么待客的?”秦忱怒斥一声,身旁极有眼力的丫鬟赶紧上前将许云倩母子扶起。
“忱哥……”许云倩柔柔弱弱地哭起来,若不是碍于此刻众人在场,只怕这会子要扑到秦忱的怀里哭个痛快,好好诉说一下委屈。
“云妹别哭,我最怕你哭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秦忱忍不住了想要替她拭泪的冲动。
这语气过分温柔,秦娉苓听得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许云倩抽泣了一会儿,含羞带怯地望了望秦忱,眼底的情义快要溢出眼眶来,仿佛只要这么看着他,下一刻去死都甘愿。
“你可急死我了,到底怎么了?可是有了什么难处?”秦忱实在忍不住了,上前了一步,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语气依旧温柔。
许云倩磨叽了许久,才欲言又止道,“我……我想与你单独说。”
“好。”秦忱答应得很快,一脸满足的微笑,仿佛就是她此刻叫他去死,他也毫不犹豫地应下。
秦忱连声招呼都没打,拉着许云倩母子快速地消失在了正厅。秦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想着连砚川上门定是有事要与秦娉苓说,便紧随着秦忱离开,一出门便让身旁的丫鬟,去偷听秦忱和许云倩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待所有人都走光了,整个正厅只剩下秦娉苓和连砚川时,秦娉苓这才觉出了一丝丝尴尬的气氛。
连砚川啰里啰嗦地威胁她时,她可以把他当个屁,但此刻这般直挺挺地站着,跟在她面前罚站似的,倒让人心里有些害怕。
“大家都走了,突然好像有点凉,我出去晒晒太阳。”她呵呵一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要溜走。
刚抬脚,手腕被连砚川扯住,那力道大得不容她挣脱,她不悦地瞪他,对上他眼眸之时,他便一个使力,她整个人都朝他跌了过去。
就那么好巧不巧的,跌进了他的怀里,细腰被他的长臂锁住。
见此情景,萧素汐比秦娉苓还要激动,吓得魂飞魄散,一溜烟消失在了正厅的门口。
“连砚川!”秦娉苓的整张脸都被压在他的胸膛之上,声音惊怒又有些闷闷的。
很奇怪,连砚川知道她不喜欢,但他管不了那么多,一听说她的院子失火,他满脑子里就想着这么做了,他又将手臂收紧了几分,讷讷地在她耳边说道,“对不起,没来得及早点告诉你,让你受苦了!”
“……”
他的嗓音低沉婉转,与方才秦忱与许云倩说话时的语气有过之而无不及,秦娉苓听得浑身都僵了,这从何说起?
这个男人还是连砚川吗?
莫非,真的鬼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