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席予心下大惊,眼中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元珩的话,他是信的。
“天师不是要买丫鬟吗?看我如何?我自问,给天师收拾收拾屋子,洗洗衣服还是不在话下的!”乔南湘望向元珩,目光澄澈,唇边擒了一抹笑。
都说侄女像姑,这般一笑,和秦娉苓倒真有几分神似。
迎着秦娉苓惊愕的目光,元珩淡然一笑,迈开脚步,坐到了郑席予身旁的椅子上,支起手托着下巴,状似思索良久。
“你以为他现在圣眷正隆,便是靠山了?圣上今日愿意信他,他便有一席之地。时间一久,圣上若是哪天突然不信他了,人头落地也不过就是一两天的事!”郑席予冷声轻斥。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
别看眼下元珩正春风得意,实际上早已是立在场中的靶心了,猎人的箭矢对准了他。
要不了多久,他落进泥里的时候,会摔得稀碎。
“行倒是行,只是乔姑娘若是住在这儿,我便不能回来住了!”
“为何?”乔南湘眉心一锁,眼中燃起的火苗霎时被扑灭,呲呲作响。
坐在她对面的郑席予,看在眼里,神色渐渐冷去。
她并不是一个能够藏得了心事的女人,否则也不会被安排去刺杀皇帝,这种愚蠢到几近自杀的行动中去。
这么显而易见的别有用心,他不信元珩看不出来。
“自然是孤男寡女,说不清了……”元珩眼角蕴着浅笑,颇为苦恼。
“……”
秦娉苓瞠目,望向他的目光满是问号。
当初是谁堂而皇之地看她洗澡,都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凡人在他眼里无男女之分?
难不成,在他眼里,只有她无男女之分?
一想到这,她险些吐血而亡。
“我与天师清清白白,天师不过请个丫鬟而已,行得正坐得端,怕甚?”乔南湘以为元珩是在推托。
“我倒是不怕,怕姑娘罢了……”
元珩意有所指,望了望兀自沉思的郑席予,又望向了秦娉苓,“反正我住不惯新宅子,秦大人邀我去秦府多住几日,就不知道郡主介不介意了!”
“当然不介意。”秦娉苓弯了弯眼,挤出一抹笑。
这个忙,一不小心是要掉脑袋,元珩肯帮忙,也是赌了命的,虽然他巴不得早点死,但她心中仍然感激。
“此法可行!”
沉默了许久的郑席予突然出声说了一句,随即淡淡地看向元珩,笑道,“我今日欠天师一个人情,我且记下了,他日定会还你这份人情!”
短短的时间内,他心中早已有了计算。
把乔南湘放在元珩这里,是目前最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