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儿,天师让我跟你说一声,圣上留他在宫中用膳。”
“……”这事特意与我说作甚?
秦娉苓撇撇嘴,笑问道,“天师是又要入宫住几日?”
“怎会!”秦柱双眼一瞪,却全无怒意,挥了挥手让丫鬟们都退下之后,又压低了声音,笑道,“圣上遇刺心中难免有些担忧,想留天师住几日的,但天师推了。天师还说皇宫他都住不惯,就住咱家舒服!咱们家有灵气!”
话毕,秦柱乐不可支,笑得像是一个得了奖赏的小孩。
“这话,他也敢跟圣上说?”秦娉苓愣住,这不是将咱家推到火上烤吗?
“自然是没有,天师偷偷跟我说的!”
秦柱再一次笑得忘了形,像一个被骗了的傻子一般。
秦娉苓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爷,何事这么高兴啊?还未进来就听见你的笑声!”
秦夫人自太阳底下迈入偏厅,嘴上说着笑,却难掩一脸的疲累,一坐下来,就接过丫鬟递过来的水杯,一饮而尽。
“夫人,贵妃娘娘可是为了席予的亲事?”秦柱敛了笑。
天还未亮,贵妃娘娘便派人来请,为的什么事,他们各自都心知肚明。
秦娉苓忍不住抬眼看向了秦夫人。
秦夫人嗯了一声,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筷子,先咽了一口饭菜,才低低地叹道,“吵得不可开交,席予这回也太不知分寸了!我和娘娘也是为他好!他做下这等丑事,如今这京都城中,身家清白的姑娘谁还愿意嫁他?”
——做下这等丑事——
这句话犹如神来之笔,在秦娉苓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像是秦夫人的声音,又像是旁人的声音,夹杂着痛惜。
“也不知为何,娘娘这次立场坚决,昨夜就跟太医院宋院正的嫡长孙女通过气了,今早换了庚贴,不容席予说不了!”
“宋院正的嫡长孙女?”秦柱皱了皱眉头,似乎半天都想不起来这么一个人。
过后,才惊道,“那……那姑娘都二十好几了,怎么配得上席予?”
“席予也一把年纪了,怎么配不上?何况,那宋姑娘当年就是被席予给耽误的,后来一直行医救人,才误了终生!元天师都算过了,说是天作之合,我瞧着也挺好!”
“娘的意思就是,这亲事已经定下了?”秦娉苓适时插了一句话,神色凛凛,语境中隐隐含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秦夫人摸不透,嗯了一声,“娘娘说了趁早完婚,估摸着,只要逮个好日子,就会将人迎娶过门!”
秦娉苓暗叹了一声,放下了筷子,“我吃饱了,爹娘慢吃!”
“苓儿!”
秦夫人叫住了她,笑得极为内敛含蓄,拉着她避开了秦柱的视线,低声说道,“苓儿,你与天师交情好,可否请他算上一卦?”
秦娉苓想说元珩如今那般接地气,什么阿猫阿狗的,他也不拿乔了,挨个算了个遍,何不自己去求呢?
但她想了想,还是笑问道,“可以,娘想算什么?”
“这样啊,呃……”秦夫人羞羞地笑着,有些难以启齿,“你姐姐过几日不是要出嫁了吗?你让天师占上一卦,看看哪个时辰同房,可以一举得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