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先请歇息一会,我与袁公子有些话要谈。”
“是。”青青脸色顷刻泛红,羞怯怯地看着元珩。
直到房门关上,她才施施然离去。
雅厢之内,三人围桌而坐,不言不语不笑,气氛凝滞沉闷。
袁杰独饮了三杯酒之后,神色微醺,拿酒杯碰了碰元珩和秦娉苓面前的酒杯,笑道,“还没谢谢你们呢,那般尽心尽责地为我除祟!就此谢过了!”
话落,一杯饮尽。
却见元珩和秦娉苓不动,他拧眉叹道,“我是谁?天师如今风光无限,又怎会给我面子呢?”
秦娉苓皱着眉头,心知这杯酒不喝,袁杰是不会好好说话了,她抬起酒杯,仰头饮尽。
想到半月前,元珩不过是个护卫,袁杰却对他毕恭毕敬,宛如奉若神明,而如今这般态度,只怕是对袁善钦的死不能释怀。
心中难免唏嘘。
放下酒杯,才见身旁的元珩也将酒饮尽。
酒过三巡。
“袁杰,你不该在此虚度光阴!可是因为对你爹的死……”
“不许提我爹!”
袁杰神色大变,怒而挥手将酒杯扫到了地上,碎成了渣。
“你们不许提我爹!”袁杰又重复了一句,瞪向秦娉苓,拿手指着她,恨声道,“我真傻!我爹明里暗里帮着太子,而你是秦家的郡主!是十三殿下的人啊!你们利用我,杀害我爹,我连伸冤的地方都没有!”
“我发誓,我没有。”秦娉苓神色凝重,这误会可大了。
“袁杰你喝醉了!我们只是见你身受邪祟侵扰,单纯为你除祟,没有掺杂半点朝党之争!”元珩厉声喝道。
声音掷地有声,那般威严竟惹得秦娉苓侧目望去,似乎从未见过。
“没有吗?那天师如朝为官?替皇上分忧解劳?”袁杰显然不信,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酒,饮下。
“别忘了,当初是你求着我们上门除祟。你爹这一劫皆是他种下的因,苦果自然是要他去尝!凭妖邪得来的东西,也终究要让妖邪夺去……”
“你快闭嘴吧!”秦娉苓咬牙,在桌子底下扯了扯元珩的衣袖,止住了他的长篇大论。
这人还真是会往伤口上撒盐,现在是说这种大道理的时候吗?
果然!
袁杰埋头喝酒,喝着喝着哭了起来,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我真是后悔,受邪祟侵扰又如何?总归我爹是活着的。日日流连烟花巷,也没什么不好,我为什么想不开要找你们来除祟?真正害死我爹的人是我才对!我真该死了才好!”
“你还记得你爹临死前,对着你的那一笑吗?”
秦娉苓话音刚落,就见袁杰抬起了满是泪痕的一张脸,眼底的光晃啊晃,似乎在回忆她口中说的那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