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娉苓大惊失色,正欲开口斥他,反倒被元珩呛了一句。
“铜币不得离身,你怎么忘记了?”
见她颈间没戴铜币,气得他当场跳脚,再低头一看,铜币被随意地丢弃在地上,他赶紧捡起来,重新挂到了她的脖子上。
连砚川在外头叫嚣不休,柚子恐怕挡不了多久,虽有铜币护身,但人隐在水中,一点点动作便会令桶中水,波纹荡漾。
连砚川那人也不是个蠢的,万一闯进来,只怕瞒不住他。
房门“砰”地一声被踹开,说时迟那时快,元珩三下五除二脱了衣服,迅速钻入水中。
木桶泡一个人足矣,但两个人就显得拥挤许多,水满,溢出桶外。
二人几乎赤裸相呈。
秦娉苓快哭了,然而令她没料到的是,屏风在下一秒轰然倒塌,连砚川怒火冲天,疾步而来,身后跟着不明所以的秦家众人。
见状,女眷们纷纷捂着眼,转身,疾走离开。
望着众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神色,秦娉苓突然冷静下来了,九百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怕啥?
眼下她虽然光着,但好歹就元珩看得见她,但元珩光着,可是众目睽睽呀!
“天师这个澡洗得可真够久的!”
连砚川怒气未消,也顾不得元珩在洗澡,大步走到水桶旁,伸手探了探手,见元珩脸色骤然一变,他厉声质问道:“秦娉苓在哪里?”
“……”秦娉苓转头看了看连砚川,他的手就在她肩头方寸之地,她忍不住轻轻移了移身体。
“她不是被你抓去关在地牢了吗?你不去地牢找她,跑我这来要什么人?”元珩怒目而视,恨不得抬脚把那只手踢开。
“不见了!巡卫营的大牢犹如铁桶一般,插翅难逃,但她却凭空消失了,除了你,我真想不到还有谁能有这般本事!”
“我一整日都在府上,未曾去过任何地方!府中众人皆可作证!再者,你的巡卫营多方势力控制,你怎知不是谁,在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她了呢?”元珩语气冷淡轻篾,嘴角似蕴着一抹嘲弄。
连砚川没有立刻回答,只拿一双鹰眼狠狠地瞪着元珩,冷笑道:“若不是你带走的,此刻只怕你急得在这水里,都泡不下去了吧?”
“……”秦娉苓暗道一声,好厉害。
连砚川最厉害的就是擅于套人话。
“把她交出来!”
元珩知道瞒不过连砚川,轻浅地笑道:“然后再关进巡卫营,受刑,最后砍头?”
连砚川脸色微变,挣扎着说道:“她畏罪潜逃,罪名更重!你藏不住她一辈子!”
“旁人当然不行,但我可以!别说一辈子,生生世世都能藏起来!”
元珩轻柔地说着话,脸上亦带着和煦的笑,却令连砚川脸色大变,他猛地抬手掐住了元珩的脖子。
“你敢?”
见状,秦娉苓吓坏了,下意识地就想上前去拉开连砚川,水中忽地伸出一条腿,抵住了她,位置不偏不倚,踩在了她胸前的软肉上,她煞时脸色一红。
元珩被掐着脖子,被迫抬高了头看着连砚川,他也明白自己踩错了地方,脚迅速往下移了点,抵在了她的腹部。
秦娉苓欲哭无泪。
“来吧,你若能将我掐死,我记你大功一件!”元珩豪气万丈地伸长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