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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心机

一行人在安国公府大门百无聊聊,索性各寻一处,三三两两暂作休息。遂安终日沉浸在素心阁的验尸房和药房中,与前院大理寺的人鲜有来往。现在一个人,也不顾影响,自顾自地坐在门前的两级石阶上,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根不知道什么动物的骨头,逗起狗来。玄箭约莫有七八岁孩童的心智,跟遂安玩起了你扔我接的游戏,来回跑着,乐此不疲。

自七夕那日,元秋似乎有意无意地躲着周慎。他知道,那天城里放烟火时,他说的话,元秋肯定是听到的。只是由始至终,元秋是个怎样的心思,他依旧猜不透。见遂安在场,他有意搭话,探探口风。也在她身边坐下,说道:“你喜欢玄箭?”遂安好笑地斜了他一眼,应道:“虽然当仵作之人不能有忌讳鬼神之心,但中元节不当值,也是人之常情的。何况大理寺除了老徐那老眼昏花的,就没有专职的仵作供你驱使。元秋听说西四牌坊出事了,就让我来协助你。”

平日里,遂安要么就是在验尸房和药房中,总是在研究着什么,很少说话。要么就和书墨、画染两个丫头嬉闹,就是一般少女模样。居然能一句话间就看透自己心思,这般伶俐通透,实在是让周慎吃了一惊。另一边,他又是快乐的,遂安字里行间,不难看出,元秋至少是关注自己的。不管她的心思怎样。“她心里有我!”周慎是这样想的。一旁的遂安可看不懂,在她眼中,这个平日与她甚少来往的,不苟言笑的周大寺卿,正笑得灿若三月桃花,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待覃元秋到时,众人方入府。为了避免叨扰,周慎将手下均遣回去,只带着逐星,遂安和元秋,以及玄箭。

唐湘泠是知道覃元秋的,贵女间早有传闻,武平侯府的小侯爷早就心属素心阁那名不见经传的小主事,就差当事人肯首承认罢了!可唐湘泠可从未管过这么多,从小到大,只要是自己喜欢的,她都会想办法得到,只要她心属周慎就够了。

一行来到安国公府客堂上,逐星和遂安十分识趣的共坐一桌,唐湘泠是主人,没有到客座上的理由,于是哪怕覃元秋心中有多别扭,也不得不与周慎共坐。

自武平侯府拒婚后,安国公便有心将唐湘泠嫁给八王爷。为她请来宫中的习教嬷嬷,教导其礼仪习惯,又让她跟着主母学习管家。唐湘泠刚满十六,其行止气质,非京中其他贵女能够比拟。

彼时,她正端坐在主位上,为席上众人煮茶。一套动作下来,优雅至极,颇有几分韵味。若是旁人见到如此场面,不知道该有几人为她的气韵而颠倒。偏周慎那注意力全然不在她身上,入府以来,他那眼睛仿佛就粘在了元秋的身上,唐湘泠见状,不知道暗自咬了多少遍牙。

丫鬟将茶碗端至每个人的案上。元秋刚想取,却被周慎眼疾手快,轻轻按住她的手,又低声细语道:“元秋妹妹,仔细烫。”覃元秋的手向触电似地收了回来,又窘迫地点了点头,还不忘横了周慎一眼,心中道:平日里私下装疯卖傻也罢了,今日怎么在大庭广众下还不知收敛了?周慎这样做也不无原因,虽真是由情而发,但更多的是做给那主位上的唐湘泠看的。只是他们当年之事,武平侯和覃远道都有意向她隐瞒,加上她那两年,正忙着游历全国,寻素心阁的各人,自然也不会知道。见她的手缩了回去,周慎也不恼,笑嘻嘻地端过那茶碗,认真地吹了吹,又递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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