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只要不瞎。
采薇没有揭穿他。“后来他不肯见我,是知道我身份了?可是我,一个被放逐的人有什么身份?”
不是你的身份。“是你刻意隐瞒了身份。”陈治昭又想起那一年。
表哥说想起有件很重要的事忘记与他说,于是返回去找她。正巧遇到她当街发病。
那时候重新认识过了,也知道他身患怪疾。但那时候不知是别久蛊。
只是任由着身边的人将他带走。他有心要替他寻个大夫,但那时候她身边的人一口就回绝了。
他只好记在心里,为了能以后能找到大夫替她医好怪病,还让人远远跟着,想要找到他的家。
后来跟到蔚山上的时候,也只以为是机缘巧合能得蔚山上的神医医治。
最后确认身份,是后来,大表姐邬离无意中看到了表哥画的肖像画。
一颗怀疑的种子埋下了,抽丝剥茧中自然就发现了更多可以相互印证的事实。尤其,他们还曾经试探过。
只这些不愉快的曾经,如今根本没有再说的必要。
“你不要再招惹他了。对你没好处。”陈治昭说着,打开了离得远的那扇窗。“他刚知道的时候,恨不得要你死。”
“你呢?”采薇坐着没动,眼神却顺着陈治昭的动作偏移到了窗外。“也恨不得我死吗?”
“自然。”
采薇转动了手中的茶杯。“为何?还要帮我?”
“就当是回报你当初帮助过我们许多吧。”
帮助吗?没有她,那些自然也能轻易达成的小事。
采薇却起身,伸手推开了门,走出了去。
“好,我知道了。我不会再用以前的事情来试探他。”
等走出那间隔音效果很不错的雅间,采薇才发现已经过去了许久。
昶喜班子的飞剧首映早已经结束了。牡丹看着她歉意地笑了笑,采薇也回之以歉意的一笑。
没多做停留。采薇没有心思再和牡丹多说什么,只自己先告辞退了出来。
……
在回到采薇郡主府的时候,采薇还没能回过神来。
今天她收到的冲击太多、也太大了。她不知道他们到底知道多少,也没能想明白陈治昭今天找她的用意。
但五皇子那里,她如今确实不能再进一步。
但想到邬戬交给大理寺的那些证据,又想到陈治昭所说,邬戬为了她做妥协的事。她又觉得一切好像没有那么糟。
再想要留在邬戬身边做一个没有透明的谋士,基本是不可能了。
等她进了大门,还没能从各种错综复杂的消息中理出头绪来。就听说阮关珏到了府中。
采薇只好又急急赶到了会客厅。
“阮大人,”采薇迎着阮关珏走近了,就看到穿着一身官服的阮关珏正起身,两人互相打了招呼。
两人互相问候几句。阮关珏先一步说明来意。“采薇郡主,本官此次前来是来跟你确认一些信息的。”
采薇抬起头,没有想明白。
“是有人向本官提供线索,说曾见过邵府公子在遇害前与你在一起。”
终于来了。采薇望了眼阮关珏身边黑脸的壮年。
“出门逛街的时候,曾见邵府小公子被人追杀。我身边木游会些拳脚,就顺手救了下来。”
原本一直没说话的黑脸包公,追问了一句,语气却像是在审犯人。
“不知当时是什么时间,以及后来邵公子后来去了何处?采薇郡主既然明知此事,为何从未见到提及。”
“肖詹事当街杀人案,被关在大理寺的第二日。我见到曾在谷越城有个几面之缘的邵府小公子被当街追杀。”
采薇及其配合。“邵公子说,他亲眼见到府上一个疯了的姨娘,想要当街刺杀肖詹事。被肖詹事当街斩杀了。
他当时一时害怕不敢站出来替肖詹事说话。但回府后再三以为不妥,所以当夜在和礼部侍郎邵典源报备以后,就准备去大理寺说明详情。
当夜就遇到了有人想要杀他灭口。他一时间害怕,就和他的贴身小厮躲了起来。没想到第二日依旧被人寻到了踪迹,正确便被我遇到了。
至于他后来去了何处?这我实在不知道。毕竟男女有别,救下他于我来说都已算冒险。毕竟我在霞飞,没钱没权。”
采薇紧张地看着他们。人是他们当天夜里救下来的人,但她却没有出面。若说有人说看到他们在一起?
那一定是在赁宅子的时候,她曾经去见过了一面。但这件事,却不能说。尤其邵安还是在她帮着租的宅子里死去的。
但她自信,这件事做得干净,没有留下什么把柄。
阮关珏脸上露出一丝不赞同的神情,但很快还是保持了礼貌的笑意。黑脸的男子却满脸怀疑。
“既如此,当初肖詹事因杀人罪被判刑时,你既然明知,为何不说?”
采薇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当时他被人追杀的时候实在吓人。我连着做了好几天的噩梦。再加上后来他也不知去向。我实在害怕。”
后来两人又问了些别的。采薇诚惶诚恐地都一一作答。
方才那张黑脸的壮年,想来就是刑部尚书了。
邵安是被她所救的事情,除了阿童,后来邬戬试探到了。再就是余下的那个凶手。
邬戬既然出手了要放弃邵典源,应该不是她。她可以当地点放在街上,一来说起来可信度更高些,二来,若有人提到别的地方,她也可以自圆其说。
只是没想到,二人却是再没问别的,就走了。
想必是案件已经进入到最后的阶段了。
果然夜间的时候,阮关珏就邀请她去了莳花馆。
再到莳花馆的时候,采薇依旧如从前,要牡丹陪着。
牡丹拨弄着琴弦,就要弹出那首最近正热着的《我的一个朋友》。
“行了,换一首吧。天天听这首,多好听的歌,也该刺耳朵了。”牡丹依言,笑着换了另一首。
而阮关珏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什么都不说,第一句就是不太满意的抱怨。“你今日何必要把自己牵扯进来?”
“你们都上门来问了,我总不好不配合吧。”采薇捻了块桂花糕。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吃块点心最合适。
“你救他是事实。”阮关珏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顾着瞪她。
“我知道。但我救了他,知道了他为何被追杀。才是顺其自然对不对?”根本不管那人像根木桩子似的伫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