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今儿晚上就走啊,我还答应了王店子那村明个早上六点去呢,有八家要修鞋的,我算了算,能挣十来块钱呢。”
刘存粮一脸懵逼,他是个修鞋的,干啥讲究个啥,这不是不讲信用吗?
刘敏都要气笑了,他爹就是这脾气,要是叫他去挖条沟,他能忘了吃饭,脑子里全是这沟挖的平整不平整。
“爸,明天我跟人说,您请假了。”
说这话的时候,张恒的破诺基亚一直在响,响了好机会,张恒不耐烦的离开几步接了电话:
“你特么怎么跟娘们似的?我能把你车吃了还是咋?”
“行行行,你啥都别说了,我现在汇报一下情况,车轱辘一个没炸,引擎也没冒烟,方向盘?我草,你瞧不起谁呢?方向盘怎么会丢呢?要不我他娘的咋开啊!”
刘敏一听,这肯定是褚明浩,时间也耽搁不了多久了。
从王家寨启程出发的时候天上飘起了蒙蒙细雨,这一年的春雨来的挺早。
张秀珍一上车就按了按座椅:“这椅子可真软和。”
“可不嘛。”刘存粮偷摸的从包袱里拿了一件衣裳垫在屁股下边,咧嘴笑的很憨厚:
“跟沙发似的,可别给人家弄脏了。”
“你见过沙发吗?你知道啥样的叫沙发吗?”张秀珍抱着天成小声的数落着。
“咦,你可别小瞧我,我上个月去了富贵村,给村长家修鞋呢,他家就有沙发,跟着差不多,软的很,我还坐过呢。”
刘存粮神气的说道。
“啥?你还坐了?你可不能随便坐,万一做坏了你那俩钱还不够配人家洗沙发的香胰子钱呢。”
张秀珍吓了一跳,有钱人家的生活她们这些百姓多看一眼都不好。
刘敏眯着眼睛眼神,张恒一听二老唠嗑聊得这么肤浅,忍不住说道:
“叔叔阿姨,你们俩以后住在城里,别说沙发了,席梦思床都有。”
“啥?啥床?”
“就是带弹簧的床垫儿,人躺在上边睡觉舒服。”刘敏解释道。
这一下,二老懵逼了,床上带弹簧?那咋睡?要是翻个身岂不是要被弹到大梁上去?还是不睡那样的床了吧。
听着二老在后排座的窃窃私语,刘敏忍着没笑出声来。
“张恒,你还有一年半的学业呢?你把我送到地方明儿休息半天再去上学吧。”
刘敏自个儿退学了,竟忘了张恒还没完成学业。
“上个屁啊,我把褚明浩的车给抢走了,我明儿真不敢去。”
张恒此话一出当即意识到自己说秃噜嘴了,侧目一看刘敏,正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呢:
“不是那个意思,我这不是后来跟他打电话说了吗,这回头不是完璧归赵吗,对吧,也不算抢。”
“褚明浩性子挺好的,你别老欺负人。”刘敏是看出来了,张恒这孙子老喜欢欺负男人。
她是对全天下的男人有成见吧。
抵达高海市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院子里静的可怕,刘敏和张恒收拾好了床铺喂好天成,便催着张恒连夜把车给褚明浩送去。
大不了她陪她一起去,回来打个夜车就是了。
不然张恒的手机只能关机,要不谁能睡得着觉。
张恒骂了一句小心眼接了电话:
“老人街等我,马上给你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