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紧急, 言落月决定借着甄卓儿赠『药』的便利,立刻筑基。
稍作考虑后,言落月先是给尹忘忧送了一条消息。
随即, 便是找一个合适的护法人选。
正好今天放学时, 言干、桑戟一来家里玩。
言落月出门看了一眼,现两个沙雕哥哥都在, 即请他们在门外护法。
很快, 言落月退回内室, 上房门, 捻金红『色』的灵品筑基丹凑近眼前看了看, 把『药』丹含进口中。
灵品筑基丹真不愧是败家子之作,在兼顾了『药』『性』、品阶的同时, 居然还专门控制了味道。
按理来说,筑基丹的口味应该是苦的。
然言落月吃下的一枚, 银『色』的『药』纹入口即化, 酸酸甜甜的感觉令口舌生津。
言落月嚼了几下,公正地对口感做出了评判:假如不看外表, 只尝味道,枚筑基丹完全能在一堆山楂丸子里以假『乱』真。
可恶, 得额外用了多少材料啊。
在完全入定的前一刻,言落月心中仍然残留着一丝愤愤不平之意。
——狗大户, 连苦味的筑基丹都能炼得好吃,居然都比她的甜滋滋味糕更好吃了!
下一秒钟,涌动的『药』『性』顺着奇经八脉流淌上来, 吸引了言落月的所有注意力。
从炼气到筑基,丹田中的灵气从气体化为灵『液』,从此修为更上一层楼, 储备的灵气也更加丰沛。
『药』『性』分成两股,沿着言落月的经脉流遍她的全身。
其中一股上行至眉心泥丸宫,令言落月眉目一爽,头脑清明。
另一股则下探至丹田处,巧妙地结合了言落月本身的灵气,给丹田中储存的灵气旋一个由外向内的压力。
据说普通的筑基丹不但味道很苦,『药』『性』也中和平正。
但言落月吃下的一颗,虽然有着金红『色』的温暖外表,但『药』『性』却明显趋于阴寒。
稍作思忖,言落月一下子恍然大悟。
——等等,不是低温加压环境下下,制造『液』氮的套路吗?
初中物理知识告诉言落月,要想使气体变为『液』体,要有两个方式。
一是降低温度,使气□□化。
二是加大压强,使气体在高压下变为『液』体。
没想到修仙界里,如此基础朴素的原理仍在运行。
牛顿得知一幕后,大概会高呼自己棺材板又合上了。
言落月一边顺着『药』力,大量收集空气中的灵气,再把灵气压缩成团,一边任由脑子里划几个乌龙的念头。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晋升筑基,岂不是把丹田从单纯的蓄气工具,改造成生物能加压泵的程?
不行,事不能深思。
毕竟,从炼气到筑基,自金丹至元婴,类专业名词光是听着,让人感觉缥缈的仙气扑面来。
但要是试图用科学来解释个程的话……
炼气阶段,可以称之为“集气瓶”。
筑基阶段,能改叫做“生物能加压泵”。
到了金丹阶段,修士炼灵『液』为金丹,岂不是可称之为“炭烧的酸『奶』凝固技术”。
那元婴期应该称作什?——压力机与模具加工?
不要啊,土味值一下子上头了啊!
暗自给修仙等级都取了新的名字,言落月的名小爱好终于得到满足。
在取名字的时候,言落月也一直在有意识地吸纳灵气,不曾有一刻停歇。
借着丹『药』的助力,大量灵气积蓄在言落月丹田,渐渐形成成一个高速旋转的浓稠旋涡。
随着旋涡的质地越来越粘稠,灵气也现了化气为『液』的第一步转变。
紧接着,便是第二步、第三步……
终于,在半个时辰后,言落月睁开眼睛,只觉浑身充斥着一股从未有的力量感。
言落月站身来,试着向外了几步,连脚步都比平日里更加轻盈。
是了,假如言落月是个剑修的话,晋升筑基,便代表着可以学习御剑了。
没有着急验自己目前的能力,言落月身后的第一件事,是向穿衣镜照照她现在的样子。
双眼更加漆黑明亮,肌肤亦是莹润生光,脸『色』愈红润自然。
连伸出的小手上,粉『色』指甲下也搭配着可爱的小月牙。
镜子里的小姑娘,怎看怎健康。
不些,都不是言落月所注的重点。
她的注意力,要集中在头顶悬挂着的血条上。
“没有变长诶……”言落月有点可惜地感慨了一句。
看来,血条长度果然只和她的年纪相,和她的修为高低无。
言落月本来想着,一旦生命值后面加个零,可以抽空捞小蛇。
但目前看来,还是要耐心等等,待到入冬,她完五周岁的生日行。
……话说,蛇类好像也有冬眠的习惯。
言落月眨巴了两下眼睛,暗暗想道:巫满霜应该不冬眠吧?
他要是冬眠的话,自己捡一根硬邦邦的、冻得像翡翠棍棍似的小蛇,岂不真是绑架代替购买的零元购了?
唔……但一想,好像也挺带感啊……
在无人知晓的角落,言落月的思路,正朝着违法犯罪的方向一路偏离。
黄昏时分慵懒的暮光,刚刚镀上褪『色』的木质窗棂。无限壮丽的金红,把天地间都漂上一层华的颜『色』。连羊角窗上倒映出的笑靥,也仿佛打了一层滤镜一样柔和。
言落月出门时,便看见她的两个哥哥,一同等候在样丽的夕阳里。
妹妹正在晋升,沙雕少年们难得没有打闹说笑。
他们一左一右,像是两尊门神那样,认认真真地把守着屋子里的动静。
言干和桑戟都变回妖族原型。
一条鳄鱼和一只墨绿的乌龟,样静静地趴在言落月的门槛上。
晚秋的夕阳下,鳄鱼的骨刺与乌龟的背甲一,倒映着粼粼的淡金『色』闪光。
岁月温柔地眷顾了间小院,记忆把一幕长久地定格并收藏。
在自己还没注意到的时候,言落月经『露』出了灿烂的笑脸。
不知为何,她此刻心底温暖得厉害。
面对一龟一鳄的问候,言落月也很快变成一只小龟,慢悠悠地爬上言干的龟甲,伸出爪子『摸』『摸』他的后背。
“放心吧,成功啦。我现在也是个筑基修士了。”
言干顿时松了口气:“那开春时可以一升进元字班了,妹妹不会被人欺负了。”
言落月无奈摇头:“你怎还记得档子事啊。”
桑戟以爪击地,奋力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妹妹不要厚此薄彼,难道我的原型不比你哥哥扁?后背不比你哥哥平?高度不比你哥哥好攀登?”
“……戟哥,你不要强行做对比,鳄鱼和乌龟之间完全是跨物种的差距啊。”
最键的是,鳄鱼后背上的骨刺,它扎爪啊!
虽然嘴上说着,但言落月还是吧嗒吧哒地挪到桑戟身边,准备挑一块比较平缓的鳄鱼后背进行攀爬。
注意到言落月目前的困境,桑戟非常上道,懒洋洋地打了个滚,『露』出自己泛白的平滑肚皮。
“……”
言落月思考片刻,先是举爪搭上鳄鱼肚肚,谨慎地碰了碰。
随即,她又大幅度地用爪子在肚肚上划拉了两下。
“怎样?”桑戟有些得意地问道,“是不是比龟板的手感还好?你戟哥可是远近闻名的靓鳄呢。”
说罢,桑戟一低头,对上了言落月圆圆的小眼睛。
……尽管事说来非常不可思议,但桑戟还是感觉,自己竟然从小乌龟的脸上,看出了十足的微妙之意。
“个,唔,要怎说呢……”言落月一边『摸』着鳄鱼的白肚肚,一边斟酌着用词,“确是皮鞋的手感了!”
桑戟:“……哈?”
是耳朵出了什问题吗?
他刚刚……好像听到了一些虎狼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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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天『色』渐渐黯淡下,还没玩够的桑戟非常遗憾地离开了龟族。
收到言落月传讯的尹忘忧,则以自己的最快速度,又是驱动法宝、又是租用仙鹤地赶了来。
尹忘忧刚来不久,言雨端着一小盆炸鱼干推开言落月的卧室门。
一看见屋子里居然有个从未见的姑娘,言雨不由一愣。
“雨姐,她叫忘忧,是我的朋友。”
言落月高高举双手,并且在第一时间从地上跳来,从言雨手中接小鱼干。
“好香啊,谢谢雨姐。”
“没事的,不知道你有朋友来,我再给你们炸一点。”
言雨『摸』了『摸』言落月的脑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但只需多看几眼,言雨能分辨出言落月的新朋友是个人族。
妖族里有三分之二的种族都是夜猫子,人族则恰恰相反。
对方既然晚到来,想必是要留宿了。
温柔地弯眼睛笑了笑,言雨慢悠悠道:
“我再给你们抱一床被子来吧——要是少了什东西,你自己和落月说呀。”
房门刚被掩上,尹忘忧快手抓了一条小鱼干吃。
鲜香咸的滋味在舌尖爆开,尹忘忧不由感慨道:“你姐姐人真好。”
言雨的细心,不可谓不妥帖。
但她并不知道,今晚言落月和尹忘忧打算熬个通宵,是用不上被子的。
是的,言落月邀请尹忘忧前来,不是为了别的,正是希望能在她的帮助下,一把千面魔分解,找出定位千面魔的方法。
虽然按照修真界的常识,千面魔魔气极淡,无法定位,但言落月偏不信个邪。
赤羽城敢以此作为第一场切磋的考题,肯定是找出了定位的方法。
既然有人做出答案,说明题目可解。在炼器一道上,言落月绝不轻易认输。
……
言落月和尹忘忧一道,用两张桌子拼了个解剖台。
千面魔扁扁的尸体被平铺在台面上,像是一团摊平的淡灰『色』果冻。
尹忘忧的手指一寸寸『摸』索千面魔的经脉骨骼,时不时地『插』/进一根银针作为标记。
随着暮『色』渐深,屋里的灯火也渐渐显得暗淡。
“亮度不够。”
尹忘忧甩了甩手,直身子,地铁老人看手机般挤了眼睛,仿佛变成了一张行的表情包。
“黑『色』在费眼睛。落月,你再点几盏灯。”
言落月刚想说,要不然她现场炼制几个大灯球出来好了,听见尹忘忧后面的话。
虽然,尹忘忧可以誓,她是基于纯粹的研究精神、从最客观的评价角度,说出以下句话的。
但是……
尹忘忧说:“要是家里灯不够了,让净玄来帮忙擎一支蜡烛吧。好歹她的脑门儿也能反点光呢。”
言落月:“……”
啊。
言落月不由得小声提醒:“别让净玄听见,不然你是找哒哒。”
上一个质疑沈净玄明明是个秃子,根本不需要簪子的,还是鲁家的那名首领修士。
然后,他现在坟头草都快跟尹忘忧等高了。
后来鲁家派手下来,地收敛了首领修士的尸体,给他埋了个不高不矮的坟堆。
不久之前,言落月拐出族地散步,正好碰上首领修士的野坟。
本着人道义的精神,言落月甚至还替他立了个碑。
鉴于首领修士的根本死因,是因为他想举言落月做人质。
他的直接死因,则是因为言落月亲手炼制的三样法器:“木簪-小明的蓄水池”、“寻物罗盘-小可爱们”、“璎珞项圈-我和马○平均资产千亿”。
考虑到以上两点,言落月亲自替首领修士的碑上写下了“举一反三”四个字,作为他的墓志铭。
一边炼制灯泡法器给尹忘忧照亮,言落月一边给她讲述了个故事。
在故事的结尾,言落月做了个总结。
“所以说,不要对着和尚叫秃驴,也不要对着尼姑夸她脑门儿能反光。像是不要在龟族面前点龟苓膏作为甜品一样。”
“——忘忧你现在明白,净玄的哒哒哒有多可怕了吗?”
尹忘忧:“……”
正在分解千面魔尸体的尹忘忧,闻言深深地看了言落月一眼。
她真情感,不开玩笑地回答道:“我现在觉得,还是你的名能力比较可怕啊!”
言落月:“……”
言落月现场炼制了四五个夜明光球出来。
在新光源的支持下,尹忘忧的研究行动顺利地进行了下。
她手上一边动作,一边不忘给言落月科普。
尹忘忧平时说话不多不少,但一旦提及到自己喜爱的相知识,顿时会变得双眼晶亮,口若悬河。
“只千面魔应该有些年纪了,应该经度了青壮期。”
言落月很好奇:“是怎看出来的?”
尹忘忧很笃定:“总有痕迹能辨识出来的。”
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提自己的专业范围时,口吻却老气横秋。
“要想辨识树的年纪,看树的年轮;要想辨识龟的年纪,看龟的背甲;要想辨识人的年纪,看人的牙齿和骨骼。”
“经历和时光总会留下痕迹,些隐藏在平凡之下的蛛丝马迹,俱是我等行诊的依据。”
说话间,尹忘忧指缝间夹着的最后一枚银针终于钉下。
她改拿一把银刀,小心翼翼地挑破千面魔的表皮,从半透明的灰『色』胶质里,挑出一根闪闪亮的东西。
如果不是屋子里的打光够亮,修士的眼力够好,言落月甚至看不清那根细细丝线的存在。
它只有头丝的百分之一粗细,如果不是尹忘忧一直小心翼翼地用灵气包裹,只怕手指在刚刚触及表面的时候,经把细丝掐断。
“看!”尹忘忧压低了声音,却难掩兴奋,“是千面魔的经脉。也它们用来控制自己变化形态、让我借此判断它年龄的东西。”
尹忘忧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从尸体上取了一点胶质,黏着在细丝上。
紧接着,她往细丝里输入了一缕灵气。
言落月亲眼见证,在灵气的控制下,经脉的长度渐渐缩短,细丝的外表变得粗壮,均匀附着在细丝上的胶质肌肉,也在拉扯下形成了一个凸。
一瞬间,言落月福至心灵。
“我懂了,千面魔是用经脉来控制皮肤下的流体,让它们或聚集或分散,以此模拟出不同的外表模样,对不对?”
道理太简单了。
像是把一条皮筋往两边扯开,皮筋的颜『色』会变淡。把皮筋往中间聚拢,它的颜『色』会加深一样。
千面魔往经脉中输入灵气,流体在经脉附近凝结来。
数十根样的经脉拼凑在一,便足以捏出一个惟妙惟肖的鹰钩鼻。
成百上千根经脉同时运作来,便能让千面魔模拟出不同的高矮胖瘦、变成一张张不同的人类面孔。
见言落月一点化,尹忘忧眼中的兴奋之意顿时更深。
“是啊,样的经脉越多,代表着千面魔的年纪越大。”尹忘忧下刀的动作越谨慎,小刀往胶体里更深入了一分。
如果把经脉比作水管,那在所有水管的尽头,一定有个控制着它们的总阀门。
尹忘忧在里津津有味地探索着千面魔的奥秘,言落月捧着那根经脉,思绪也不曾闲着。
让她想想,千面魔之所以难以辨识,是因为种魔物身上的魔气极淡,让人难以分别对吧?
历来炼器师对此的思路,似乎都是加大对魔气的检测率,连脚印里残留的一丝魔气也不要放。
……思路倒是很理想,但也没见谁成功。
但如果换一个解法呢?
如果检测只针对千面魔,不针对其他魔物的话,可以把搜索方向与千面魔的特『性』连接来……比如说,千面魔种奇特的经脉。
或者再进一步,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