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心中还有些冷笑,如果那女子不怀好意,纵然是五境高人,在他手里这杆启明枪下也讨不了好去,何况还有枕戈达旦的八百骑兵?新笔趣阁
枣红马越来越近,离着韩放歌不过两丈远时那女子猛然一拽缰绳,马匹瞬间由全力奔袭止住去势前蹄腾空,人立而起一声长嘶。
这一手御马的本事,登时换来一众骑兵情不自禁的喝彩,连韩放歌眼神也是一变。
那女子丝毫不慌,等着坐骑双蹄落地,看出韩放歌就是这支骑兵的首领,媚眼如丝上下打量几眼,忽然轻声一笑,“将军可是在找水源?”
此前在青州,韩放歌从未见过如此媚骨天成的女子,还以为只有江南苏州能有这样的姑娘,一颦一笑动人心魄,偏偏又没有半点轻佻风尘韵味,与座下迅疾如风的烈马形成极为强烈的对比,禁不住一阵恍然失神,片刻之后才想起身在何处,暗道这女子修为明显不弱,绝非寻常人家能养出来的闺女,花朵越是好看,恐怕就越是有毒。
这个念头一出,韩放歌很快就冷静下来,却没从那女子身上看出任何端倪,甚至连对方是个剑修还是刀修都拿不准,冷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敢在驿道上纵马?”
毕竟是领兵的将军,这一声冷冰冰的质问极有威势。
那女子好像的确有些被吓到,伸手轻轻拍了拍胸脯压惊,娇嗔道:“将军这是什么话,怎么世上有路还不许人走?我就是凉州人,见将军麾下壮士的马匹都耐不住酷热,好心想要跟你说说附近哪里有水源,还惹来将军训斥了,也罢,懒得多管闲事,我还急着要去饮马川找人。”
话音刚落,女子就轻声一哼,作势拽着缰绳要催马与这一支骑兵擦身而过。
韩放歌一听饮马川三个字,心里先是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任由她就此离去,直到那娇媚女子的马蹄声渐渐变小,真顺着驿道跟他背道而驰,韩放歌才出声急促交代传令兵,“快去,把那姑娘追回来,就说我先前无礼,想当面跟她赔罪,再不济也要问出来附近哪里有水源。”
传令兵忙不迭调转马头,尽全力催持马匹去追,可那女子的枣红马速度实在太快,追出去三四里反倒越来越远,无奈之下只好扬声大喊,直喊得嗓子快要冒了烟,那女子才像是刚听见身后的声音一样缓缓停下,等传令兵追上来,转头没好气道:“做什么,你家将军还讲不讲道理了?”
这名骑兵很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在大将军麾下的三十余万大军中没多少斤两,自然不敢对眼前女子有半点非分之想,低头喘了几口粗气,才拱手道:“姑娘莫怪,我家将军别无他意,是觉着方才错怪了姑娘多有失礼,这才让我来请姑娘回去,他好当面赔罪。”
女子轻啐一口,歪头冷笑道:“小女子可当不起你家将军赔罪,恐怕是回过味来,想着问一问水源在哪里才对。不怕告诉你,驿路上轻易见不着人,没有我们凉州本地人指点,你们的马匹都渴死了也找不到喝水的地方,等着下雨就是了,我看这天气,再有半个多月兴许会下一场。”
见这位姑娘一口就点破了韩放歌的心思,传令兵当下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索性认准死理道:“请姑娘跟我回去一趟,感激不尽!”
女子沉默了五六息时间,忽然叹了一口气,拍着自己座下马匹的头颈,柔声道:“罢了,我这人最是见不得生灵受苦,你家将军蛮横无理不知好歹,总跟那几百匹无辜的马儿没关系,走吧,看在你追了这么远的份上,我带你们去找水源就是了。”
说罢利落掉转马头,舍下传令兵又往回飞奔,不多时就到了韩放歌面前,揶揄笑道:“将军,小女子本想着换条路走,这可是你让人唤我回来的,要是再怪我走你家的驿路,就太过不讲理了吧?”
韩放歌别过脸去不接话头,收起行军图问道:“姑娘要去饮马川找谁?”
女子稍一犹豫,一双好像无时无刻都含情脉脉的眼睛扫过韩放歌身上甲胄,似有所悟道:“天下凉州骑兵最甲,将军这些人的马匹却都不像是凉州马···那我倒是能放心告诉将军,我要去饮马川找天策大将军郭奉平。”
韩放歌暗道果然不出所料,从她提到饮马川时就猜测兴许是要找大将军,追问道:“我看姑娘应该是江湖上的修士,多问一句,找大将军所为何事?”
女子摘下面纱,露出一副极美的容貌,巧笑嫣然道:“我敢说,将军敢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