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门外时,陆陆续续有几个下人被府中侍卫抬着扔了出来,嘴里骂骂咧咧,显然便是方才送吃食的那几个。
县令更加茫然。
裴辞目光在那些人身上看过,最终收回,“走罢。”
那县令急忙跟在后头。
直到行至侯府后头的巷子处,两人亲眼目睹,两个穿着侯府下人服饰的人从里头翻墙而出,身形娇小的那一个,站不稳,崴了一下,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裴辞快步上前,一手扶住了那人的胳膊,握在手里,“伤到了?”
语气温和,目光中带着紧张与关怀。
一旁的离生顿时步子都不敢挪动半分,只顾着跳下来,也没有料到盛宝龄会崴脚。
县令也跟着上前,这时便认出了,这二人,不就是方才在厅子中,看见的那二人。
他顿时了然,对裴辞抱拳,“大人果然厉害,竟事先就安排好了内应,是下官愚笨了。”
裴辞薄唇抿了一下,“本官从未安排什么内应。”
县令愣了一下,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
倒是盛宝龄和一旁的离生,心里发虚。
盛宝龄指尖顺势拽一下裴辞的袖子,“等会再说,我脚疼,先回去。”
“我看看。”裴辞方才还有些深沉的目光,这会儿只余柔和,他蹲下身子,手掌探上盛宝龄的脚踝,揉按了两下,听见盛宝龄吃痛的声音,顿时眉头紧蹙。
盛宝龄咬了咬牙,“别看了……”
怎么看着,都觉得有些奇怪。
堂堂一朝左相,这会儿蹲在自己面前给自己看脚。
眼前的这一幕,是旁侧的县令,离生,都未料到的。
离生没有想到,有一天,会看见矜傲的主子,在一个女子面前蹲下身子,尽管眼前的这个女子,不是普通身份。
若非心中情意,又如何做到这一步。
县令更是没有想到,堂堂一朝丞相,竟会在众人眼前蹲下身子,他目光深了几分,打量的看了盛宝龄几眼,不知道这位又是何人。
能让裴辞蹲下身子察看,这般紧张,绝非普通人。
只怕来头要更大。
然而让人更没有想到的是,下一秒,裴辞便站起了身子,将眼前的盛宝龄,拦腰抱起,薄唇微启,对盛宝龄道了一声,“得罪。”
这突然的举动,让在场的几人愣的愣,傻的傻,慌的慌。
盛宝龄的半边脸都贴在裴辞的胸口处,滚烫滚烫的,分不清是裴辞的体温,还是自己脸热,只能听着他掷地有声的心跳,一声一声,越来越大声,快要将自己淹没了。
鼻尖还萦绕着属于他的独有气息,熟悉而又让人安心。
刚开始的慌乱,一下子转为心安,又瞬间觉得羞耻,脸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