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辞动作一顿,眼里的光又暗沉了几分,继续揉按着盛宝龄的脚踝,力道却加重了几分,疼得盛宝龄低吟出声。
疼得她眼眶一红,一下子就知道裴辞是故意,顿时心里头就酸酸涩涩的难受。
“疼。”她咬着唇瓣,泛红的眼眶看向裴辞,却没有泪意。
裴辞手上的动作一僵,这才放缓了速度,力道也变轻了些。
这一刻,两人都没有发现,裴辞的行为,盛宝龄的反应,两人之间的距离,是否过分逾矩了。
君臣之间,男女之间,脚踝此等亲密的位置,又岂能被旁人握在手里揉按。
可盛宝龄进宫早,先帝本就对她没有那些意思,男女之事所知甚少,能发觉自己对裴辞与旁人不同的心思,已是难得。
这会儿,裴辞的言行举止,但凡亲近一些,都像一个蜜饯,裹得她心都甜的,甜得她脑袋都晕乎乎的,好半晌都反应不过来其他。
甚至,还想要更多。
比方说,比自己从前设想的还要硬挺的胸膛,靠一靠。
她目光没有焦距,看得裴辞眉头一皱,嗓音有些喑哑,“怎么了?”
这么一问,盛宝龄的目光瞬间就对视上裴辞的,顿时面红耳赤,想到自己竟然对着裴辞本人,心里头在想着这些个乱七八糟的!
她哪里还好意思这般面对着裴辞,哆嗦了两下嘴巴,便道,“累了,我自己就可以,要不你先出去。”
她脸颊热,旁侧还浮着两抹可疑的红晕,裴辞便是再迟钝,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
男女授受不亲,可今日,他不仅抱了,这会儿还碰了女子最不能够被旁人触碰的位置。
这等子事,素来只有夫妻之间才能所为。
想到这一点,唯恐损了盛宝龄清誉,又怕惹盛宝龄心里不快,裴辞顿时松开了手心出的莲足,将其平稳的放在地上,故作镇定,“若有什么事,只管唤离生便是。”
说着,他匆忙起身,便要往外头走,这会儿,哪里还有平日里那个情绪镇定,永远都会板着一张冷脸的裴左相的样子。
盛宝龄却突然又唤了他一声,“裴辞!”
裴辞步子一顿,却没有回头。
他听见,盛宝龄在后头,说了一句话,
“今日麻烦你了,谢谢。”
盛宝龄嘴角弯了弯,又垂下了脸,若是这时,谁坐在她旁边,定然会发现,她的耳朵,红通通一片,都快蔓延到脖子了。
裴辞衣袖下的手原本因为紧张,握紧成拳,这会儿却慢慢的松开了,绯色的薄唇微微弯起,“不麻烦。”
若是可以,他每日都想被身后的女子如此麻烦着。
更何况,于自己而言,她从来都不是麻烦。
裴辞抬步踏出房间,随手便将房门带上了,嘴角仍旧挂着浅浅的笑意。
一旁看见的离生,心中已经毫无波澜了。
他不会再以从前的印象去看待与太后娘娘同行的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