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周遭的嘈杂,丝毫不在意,浑身散发着清冷孤傲的气息。
一个人,便如同一个世界,把旁人全部隔绝在外。
神秘又危险。
没想到真能在这见到纪临风,傅瑜欣喜,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但当下不是“认亲”的好时候,她只能按住性子,等待时机。
未几,她又听到有人窃窃私语。
“纪临风怎么来了,他不是向来对书院的事不感兴趣的吗?“
忽又人笑着叫嚷道:“死胖子,你不是总跟在人家屁股后头转悠吗!要不去求求你的偶像,没准他会大发慈悲帮你呢!“
殷雄方才看到树下的少年时眼眸一亮,又听旁人这般起哄,顿时面色涨红。
正巧少年冲这边看过来,两人四目相对,他心生希望,如果眼前的人能帮自己的话……
方要出声,少年又收回了目光,显然并不打算出手帮忙。
声音哽在喉咙里,殷雄自嘲地笑了一声。
是了,他们甚至都算不上朋友,他到底又在期待什么呢?
好似放弃了挣扎,他认命道:“就……就我一个人!”
一时纷杂的声音四起,看向殷雄的目光里带着同情,但也止乎于此。
那些人最后还是选择冷眼旁观,独善其身。
傅瑜看着那抹站在场中孤立无援的身影。
突然想起早前在临水县的日子,那里虽然黄土漫天,穷乡僻壤。
可就算日子过得再苦,大家却总是很开心。
哪家有难,四方支援,哪像这里的人,世故冷漠,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最可怕的从来不是身在贫瘠之地,而是内心的贫瘠。
那些人竟用蹴鞠变作戏弄人的手段,简直不可原谅。
思及此,傅瑜目光一转,落在树下的少年身上。
那日纪见的嘲笑声和纪临风的眼神霎时又浮现在了眼前。
或许今日是个展示自己身手的好机会!
好让她小师叔好好看看!她并非是个连鞠都拿不动的无用之人!
傅瑜攒紧拳头,不再踌躇,纵身跃进院落。
“谁说他一个人的,也算我一个!”
傅瑜落地时,强忍住脚踝上传来的刺痛感,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凝在王濡身上。伸手指了指殷雄,又帅气地点点自己,口气笃定道:“我和他一组,对付你们三个人,足够了!“
声音掷地有声,清晰有力地回荡在所有人的耳边。
傅瑜突如其来,几乎横冲直撞地打破僵局,众人难掩惊愕。
短暂的沉默后又爆发出嘈杂的议论声。
傅瑜却全然不顾,顶着纷杂的目光,径直走向殷雄。
“他们不帮你,我帮你!”
晌午的日头正烈,她身披光影,逆光而来。
殷雄怔忡在原地,眯着眼,一时看不清她的面容,情绪却如波涛汹涌的海浪,不断翻滚。
他先头怕极了,在心中暗暗乞求老天救救自己。
怎料,下一瞬,傅瑜便从天而降,如劈开无尽黑暗的一道光,让他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可……我们素昧蒙面,你没必要为了我……得罪那些人!”殷雄低着头,声如蚊虫。
傅瑜方想回话,就被道极冲的怒斥声打断。
“哪跑来的穷小子,口气倒是不小,青云书院也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吗?“
说话的正是跟在王濡身旁的一个高个少年,见傅瑜衣衫褴褛,他眼角眉梢都带着毫不遮掩的鄙夷,又呼唤书院的护卫,疾言厉色道:”把这小子给我轰出去!”
很快几个护卫将她团团围住,傅瑜灵巧避开,高嚷起来:“凭什么赶我出去,你们方才说让他找人组队,又没说一定是书院里的人,我怎么就不行了!”
树下的纪临风听到声音,看清傅瑜时,目色蓦然一沉。
混乱的人群中,傅瑜如一尾灵动的鱼,眸子明亮剔透,步子看似杂乱无章,实则却暗藏章法。
几个来回,就把那些护卫给成功绕晕了。
纪临风看在眼里,觉得这身法颇有几分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这么些年,还从未有人敢在自己面前这般叫嚣过,王濡起了兴致,大手一挥,命道:“都下去吧,我倒要看看这小子有多大的能耐!”
没了那些护卫的纠缠,傅瑜撑着膝盖才喘了两口气,头顶的光忽然被道高大的身影遮住。
“小子,现在投降还来得及,不然老子会让你死得很惨!”王濡声音阴恻恻的,冲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傅瑜向来死心眼,认定的路就没有回头的理,哪怕撞到头破血流。
她礼尚往来,扮鬼脸吐了个舌头回敬对方。
王濡面色难堪,也不再多费口舌,当即命人布置场地,按规则应用丝围子圈出场户。
但事发突然,图省事便拿石灰粉撒在场中,圈出一块约莫八尺的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