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躲过重重护卫,溜进了山庄里。
或许是以往未曾有过凶事,山庄里的巡卫有些松懈,江起淮照着地图找到了主屋。
出岫掏出一片瓦片,往里头瞧,随后对一旁的江起淮摇摇头,‘没人。’
江起淮皱眉。三更半夜,外面那些护卫都困了,淳亲王妃怎么不在寝殿?
他看向出岫,‘可疑。’
出岫明白他的意思,当下与江起淮翻下屋檐,分两路寻找异常之处。
可最后每个角落都翻便了,也不见本该在主屋安睡的妇人。
江起淮摸到后院,竟见后门停着一辆马车!他当下警觉,屏息藏身窃听。
那看似是上等的女使低声说:“他们已经怀疑到王府了,事态紧急,等不得了,你们务必要把他安然无恙的送出城去!”
那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蒙着面,“定不负所托!”
那马车里的是什么?黑灯瞎火的江起淮看不清楚,可直觉告诉他真相就在眼前。
那辆马车从后山小路驶进黑暗,江起淮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借着月光雪色跟了上去。
这大抵是绝对见不得人的东西。江起淮跟着马车走了几里,看着小径丛林密布,空无人烟。
可惜这三个黑衣人一路无言,江起淮听不得什么关健。他不知对方三人深浅,更把撑不定马车里是王妃的私密还是沈誉。因此迟迟不敢动手。
但对方却是停了马车。
男子声音悠悠响起:“阔下跟了我们一路,不知究竟为何?”
江起准见暴露了,只能站出来。他倒是作揖行礼,朗声说:“我为沈誉一案而来。”
驾马男子说:“与我们何干?”
江起淮道:“我怀疑是与淳亲王妃有关,不知阁下可否让我知晓马车里是何物?”
驾马男子不说话,倒是左右的男子起身拔剑,“你是什么人?也敢管王妃的事情,实在胆大包天。”
江起淮不想打架,“大理寺也是走报无路了,才深夜冒犯,若是误会,在下自当亲自去找王妃请罪。”
若不是误会....
男子说:“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
“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江起准说。“若是阁下不愿掀帘见人,那在下只好叫大理寺来查一查了。”
三人有他手中的信号弹,暗道不妙。
另位男子出声:“这是淳亲王府的私事,你快快离去,王府便既往不咎。”
江起淮不听他唬,“若是私事,那请允许我看一看。”
“岂敢!”
“既然如此,那就让大理寺来吧。”说着伸手就要发出信号弹,却不想黑衣人飞快地出手阻止了江起淮,也与他打了起来。
驾马男子则独自驾着马车离开。
江起淮见马车驶离,眼色一变,自腰间取出软剑迎上去,另两个黑衣人阻拦他。
所幸出岫赶来及时,现场变成了二打二,她自牵制这两位黑衣人,江起淮则追上马车,与为首那黑衣人搏斗起来。
江起淮不愿伤他性命,毕竟真相不知,但对方却是招招致命。
俩人围着一辆马车,一个千方百计要掀帘子,一个处处阻拦,刀来剑往间这马车碰上了石头,撞在了树上。
“呜呜呜~”马车里有人在哭,声音椎嫩。
江起淮与黑衣人对视一眼,一瞬间杀气四溅。江起淮心中已有八分肯定,他使了力气,黑衣人自然不敌,就瞧着黑衣人被他踢下马车之时,他一个翻身到马车前,掀起帘子,只见马车内一小男童被绑着,口含白布,鼻红眼肿。
沈誉先前被人喂了药,若是此行顺利,他将一路睡到天明,结果半路发生了意外,马车撞在树,他醒了,半晌意识回笼,害怕挣扎起来。突然有人掀开帘子,他吓了一大跳。
三个黑衣人见此,深知他们是留不得了,当下尽全力刺杀。
出岫是自小培养的死土,武艺不输丛代,她见事实如此,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当下认真过招,很快压制住了这两名黑衣人。
而江起淮则是闪身躲过男子几招后直接将其制服。他冷声道:“我说过,若是误会我们认罪,可如今真相大白,便不陪你们玩了。”
男子脖子被寒刀抵住,明明是严寒的夜里,他却生出三丈怒火。
可恶!他们竟是没有动真格,他在戏弄他!
“嗯。”一声闷哼,男子被一刀割破了喉咙,倒在了地上。后者则跳上马车。
沈誉被堵住嘴,用来呼吸的鼻孔又被鼻涕堵住,他已奄奄一息。
江起淮立马进去为他抽出口布,解开了绳子。沈誉又冷又怕,忍不住扯着嗓子哭出来。
江起准把他揽入怀中,拍拍背,“没事了没事了。我是你三姑姑的朋友,我来救你了,没事了。”
沈誉的身子这才没抖了,他缩在江起淮怀里,“我想阿娘...我要问爹...呜呜呜。”
“好了好了,”江起淮摸摸他的头,给他擦泪,“现在就回家了,乖。”
沈誉或许是害怕他把自个儿抛弃,生生忍着哭,只抽抽着,“我害怕。”
江起淮心都化了。奶娃娃哭得鼻红眼肿,明明很难过又非要忍住哭,他小手抓着江起淮的衣袖,哑着声音说要回家。
也难怪沈青琼如此疼爱他。
“回家。”江起淮抱起他,下了马车,“一切都好了,我送你回家。”
沈誉抓着他不放,小手抹抹眼泪,“谢谢叔叔。”
这样小的孩子,还这样懂事可爱,偏偏遭遇了这样的事,任谁谁不心疼呢。幸亏他来的及时,不然等他们出了城,一切都晚了。
沈青琼在床上辗转反侧,她胡思乱想着,越来越清醒。
花蔓突然喊叫起来,“回来了姑娘!小公子找到啦!”
花砚连忙拉住她,“小声些!姑娘估计都睡了。”
沈青琼一轱辘地从床上下来,“是誉哥儿回来了?”
房外的花蔓花砚相视一眼,随即推门而入。花蔓说:“是的姑娘,小公子被人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