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秀的字迹落在干净的白纸上,不知不觉,写满了一页。
时蕴发现,她越是不想看什么,眼神就越不自主地往那看。
对比书中的两种字迹,一个骨力遒劲,一个娟美秀气。
正坐在矮凳上粘花的莱织抬头看去,思虑片刻,说道:“要不先去这边的高中部学段时间?”
时蕴原本扬起的嘴角僵住,渐渐消失。
“他不会让我把学籍转到这里来的。”
莱织有些心疼,“那外婆跟他说,他还敬着我这个长辈,我就不信他会害你,虎毒还不食子!”
时蕴跑过来双手攀上莱织的肩膀,摇了摇头,“外婆真好,但你要是给他打电话,他肯定会以梅市的教育更好为由让你把我送走。”
“那也不能这么耽误你啊!”
莱织看她这几天情绪稳定了不少,心里也安心不少。
那天虽然没多问,但看见她满脸憔悴,脸也肿着,让她心疼了好久。
“不耽误。”时蕴看向从周以绥手里买的高中书和试题,“都跟着呢,一点也没落下。”
周以绥的书——
时蕴眼神黯淡,他那时候舍不得卖,那为什么后来给了她?
雪化的那天格外冷,大街上基本上看不见什么人,地坑坑洼洼的,踩过去会沾上一脚的雪加泥。
时蕴提上脚边的垃圾袋往外走,绕了又绕,才看到一个类似牛奶盒子的垃圾桶,零零碎碎的里面都没多少垃圾。
走这一路白色的鞋边早就沾上了泥水,她往墙边走去,在积雪还没完全滑开的地方踩了有踩,直到上面沾上了雪才停下,踢了踢墙,雪被震掉,果然好了很多。
心里有些开心,结果刚一转身就看见了不怎么让人开心的人。
周以绥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没看向她这边,像是在等什么人。
想着他没看过来,所以正大光明地直视着他,不得不说,周以绥的侧脸真的很好看,不像周父,他应该随他妈妈。
他好像不怎么知道冷,小薄衫穿着,外面就套了个厚点的黑色外套。
忽然,周以绥看过来,时蕴心猛地一提,这已经是他们数不清多少次的对视了。
正当她打算云淡风轻无视他走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她更不想看到的人——她爸的保镖。
见时蕴脸色瞬时阴下去,周以绥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对面是一个三十出头穿着西装的男人,身材健硕,小麦色的皮肤跟这还没化的雪有了鲜明的对比,耳上还带着个蓝牙耳机。
男人见时蕴看过来,随后板正地走向她,气场很强大,莫名地会给人一种压迫感。
“时总问您回不回去。”
时蕴收着下巴,比平时更加冷漠的眼神以及紧紧抿着的唇都表明了她现在极度的生气。
“或者,让时总跟您通个电话?”
看情况不对,站在不远处的周以绥转身想要走过来,突然见时蕴转身走了,而那个人则跟在她的身后,以他的角度看去,那个男人将时蕴的身影挡的死死的,什么都看不见。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不远处的一处深巷子里,这样的深巷没什么人来,素来清净。
她站住,伸出手,“拿来吧!”
保镖断了蓝牙耳机,将手机递给她,往一旁站着去了。
时蕴扫了他一眼,往前走了两步,打开手机,上面显示着通话时长十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