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看见她的那刻,保镖就给时颂文打了电话。
时蕴将手机贴在耳边,没说话,对面的人像是知道她在一样,开了口。
“还没玩够?”冷冰冰的语气跟说你吃不吃饭关我什么事一样。
时蕴忽然间有些恍惚,她好像不知道父亲温柔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了,只觉得那是在很久很久之前。
但是人总会变的,就像她父亲这样。
“没打算回去。”
话音刚落,时蕴听到那边轻笑道:“如果你想外婆,我们就把接过来,那边环境实在是不太好。”
话里话外全是对这个镇子的贬低,听在时蕴耳里,他又像是在借这个镇子贬低她母亲。
“我觉得很好。”
“你觉得?”那边的时颂文好像终于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正襟危坐,说道:“这么多年你被养在温室里,你能在那里过几天?也就这段时间新奇,再过两年,你能受得了?”
“那看来您还是不了解我。”她偏头看向不远处的保镖,像是想到了什么,“您这时候让他出现无非就是看出我真的适应了这里的生活,逼我回去的想法实现不了了。”
要不然,早在她来的那天他就会出现了。
想到这里,本来已经有心理准备的时蕴还是忍不住的失落。
“时蕴。”他第二次叫她的名字,第二次就生气了?时蕴苦笑,父亲总是把情绪摆在脸上,不被妈妈怀疑,还不是仗着她爱他吗?
“还有事吗?”
“我是为你好,你在那里连学都上不了,就这样糟蹋自己的人生?”
“那您将学籍给我转过来吧?”她补充道,“为了我好。”
时颂文默不作声,过了很久,久到时蕴想把电话挂了,他的声音才传过来。
“我不相信那里的教育,我的女儿必须在我身边。”
“呵~”她就知道,毫不犹豫地将电话挂了,转身丢到保镖手里,往外走去。
保镖还在原地,似乎在跟人通电话。
时蕴刚出了巷子,就看见了不远处的周以绥,她远远地望着他。
周以绥坦然地接受着她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时蕴无声的眼神中感到了悲伤。
时蕴很快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再次看向他,不知道是不是她自恋,那刻她觉得是周以绥不放心她,所以跟了过来。
也本着这样的想法,她再次凑近周以绥,突然又想到他俩不久前吵架的那天,如今的场景和那时候很像,只不过两个人的身份互换了。
如今他成了偷听的一方,虽然很大部分的可能他根本就没听见。
但是她现在也是不是能像他一样,讥讽他几句,出口恶气?
脑海里闪过了很多种假设,然后一一排除掉。
算了,她才不要做和周以绥一样的‘恶’人呢。
想着这些,原本已经要凑到周以绥跟前的人突然转了方向,从他侧边路过,周以绥提着的那一颗心,也放了回去。
他刚才在心里想着该怎么解释的措辞,没想到她什么都没问就走了。
等到保镖出来,被留下的人狠狠地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