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看上去,似乎没什么纰漏,只是桩恰好走水,又没来得及逃月兑的意外罢了。可如若真要细查,才会发觉出其中不对的味道来。
且不说莫太尉是不是临时改变想法要站队,两人又是不是真的私底下有什么联系。
可这归南钰只不过刚刚从西北回来,虽挂着一个将军的名头,说到底手里的实权,也不过两支军队罢了。
无论是他想得到些什么,或亦是有着别的打算,归南钰,也绝不会是那个最好的人选。
太尉和一个区区挂名将军之间的地位悬殊,可想而知,无论从哪个方面,他还真想不到别的什么东西。
而最怪异的一点也出来了,既然是两人一同进去,为何侍从几乎要将这酒楼废墟,掀个底朝天了,最终,也只是搜罗到归南钰的踪迹?
那那个莫太尉呢?总不要告诉自己,这偌大的一个人还能凭空消失了去了,或是直接烧的,连骨头都没有剩下一根吧。
如此荒唐的说法,他若是真信了,那才真是奇了怪。
原以为叫来了归南钰,自己顶多就是再多耗些心力,想办法监视着他就是了,起码身边又多上了一位得力干将,也算是值了。
才不过过了多长时间,居然把他的计划破坏得干干净净。
若是叫人不恼怒,恐怕也实在有几分困难。
再者,归南钰的功夫,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也实在听探子提起。这样一个有点自保能力的,若是真想逃,不过是一扇门罢了,怎么可能会被拦着。
唯一的两个可能便是,要么,这压根就是他故意进套的,要么,便是有人下了死手,一定要把他的性命留在这里。
相比前者,皇帝自然对后者的相信程度更高一些。
毕竟自己身边最亲近人的反应,绝不可能有假。虞锦扇那种时候,又怎么可能还来得及作秀呢?
原以为距离他们下手,起码还得过上一段日子,可如今看来,却是这样的迫不及待。
之前为了吸引这些个世家的注意力,才特意将南河的治理待定人选,给提前抛了出来。眼见都吵了半个多月,还没任何结果。
本以为不管怎么说,也还得需要较长的一段时间,谁能想到,他们居然就这般迫不及待了。
不过说起来,南河的治理实在是个好差事,相比起其他地区,这四周的百姓,可谓是富饶得不像话。
平时种种稻谷,再在多余的地方开凿出一块小池塘,养养鱼、喂喂虾,日子可谓是快活至极。
也正是因为如此,靠近南侧的这一边,才靠水吃水,逐渐养成了一番鱼米之乡。
虽说许多年前,也曾有过洪涝泛滥的现象,可那得都不知追溯到什么时候去了,原先用来阻拦的洪堤,也早就年久失修,成了一个单纯的摆放物。
谁又能想到,经过了这么多年,就因为一场了不得的大雨,又重新让洪水涨了上来,差点毁坏了周围的庄稼呢。
不过,好就好在,因为周边都是些发家致富的富农,左右一盘算,稳固个堤防的银两也算不得太多,拼拼凑凑也就成了。
索性挨家挨户一讨论,便直接拍板子将这事定下来了。
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国家对于这件事情,压根不需要提起半点多余的心思,更不用付出多余的精力和代价,国库也不用出半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