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视线重新转向虞锦扇的身上,便瞧她摇了摇头,轻轻笑了一声:“还少了一样最关键的东西——糖。”
糖?
她也不再继续卖弄什么关子,捻起了距离自己最近桌里头的一块糕点,只轻轻一用力,微粉的碎末便掉落了一地。
“寻常糕点加些最为普通的白糖,便足够了。只是今日这道栀子花味中带苦,若只是用白糖,压根没有办法掩盖苦涩,我这才将白糖换做了红糖。”
红糖不仅颜色深,又恰好多经过了一个提炼步骤,香甜的淳萃当然不必多说。
在蒸煮的过程中,随着时间逐渐增加,那股气味便会很自然地将糕点中原有得缺陷,给吞噬下去,只留下需要的甜意。
在场都是些世家大族,若不是时常自个动手的,还真不知晓这白糖红糖之间的什么差别。
听她解释了一番以后,这才恍然大悟。
“只是,虞东家方才说的是牛肉羹吃不得,和这白糖红糖,又有何关联?”贵妃颇为不解地问出声,这才将众人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
是啊,不是要说牛肉羹吗,怎么好端端还换了个话题呢。
这番情景,又惹起了皇后的不满,不着痕迹地怒视了贵妃一眼,将身边的阿青招来,又仔仔细细地询问了一遍,才算放下心。
没事,该处理的都处理得差不多了,该堵上的嘴,也都堵好了。
到时候若是非要追究起来,也不见得就能牵连到自己,怎么说,也得先好好问问亲自将羹端上来的佟夫人。
与她关系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要想就这样扯到自己身上,只怕是没这么容易。
只是这贵妃,看模样,也不像是提前知晓的样子,怎么句句话出口,都能这样恰当地扯到最关键的点上呢?
重新打量了一眼贵妃,却见她此时,也恰好将视线投过来,朝着自己微微一笑。皇后莫名背后有些发凉,很快便将视线又这样移开了。
姑且就算做她压根不知晓此事,一切都不过是阴差阳错罢了。
而这一边,虞锦扇的解释还在继续:“回禀贵妃娘娘,若是单独吃,自然是没有任何问题。可坏就坏在,这两样合在一块,同时食用,容易造成胃胀气,从而导致死亡。”
前面那些个什么胃胀气,众人都没听明白,可一提到后头的死亡,可就把人吓了一大跳。
这这这……不是明摆着想要光明正大谋杀么?胆子大成这样,也实在了不得。
将牛肉羹盛上来的佟夫人,脸色一白,立马便跪倒在了地上:“太后娘娘,臣妇没有啊!还请太后娘娘明鉴!是她,都是这个臭丫头,嘴一闭一张,就想这般陷害臣妇!”
想到了些什么,立马又站起来,快步走到虞锦扇的面前,想直接一把抓过她的领口。
只是虞锦扇反应快,对方刚有动作之时,便顺势躲了过去。
皇上哪里见得佟夫人在这样大的场合下,如同街边的泼妇一样到处骂街,赶紧让宫女上前,将她给束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