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复生蹙眉问道:“老丈,据我所知,按照朝廷的税法,田亩税不是这么收的吧?”
老人的脸立刻撂了下来,“我说你这人是看不得我们庄户人好过是不是?
“朝廷的税法,按照朝廷的税法,我们老百姓还有活头么!按照朝廷的规定,我们这样的庄户人家一户最多只配有三亩田!却要缴三成税,还有田赋,还要什么以捐代徭。
“这么算下来,就算我们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冬天怎么熬?青黄不接的时候怎么过!”
他警惕地打量陈复生,一把将粗瓷碗抢了过来,碗里残存的水全都泼到了地上,“你怕不是北胡派来的奸细吧?”
老人回身把碗放在地上,扭头揪住了陈复生的衣领,“你别忙着走,跟我去见里正!若是奸细,立刻扭送你去军中!
“我呸!杀千刀的北胡狗都该死!”
“老丈,老丈,”陈复生忙解释,“您误会了,小可乃是地道的中原人,并不是北胡人。”
他身后的随从赶忙过来解救,护卫却远远站着看热闹。
正闹着,一队巡逻的士兵经过这里,听见动静过来查问。
老人扯着嗓子喊:“军爷,军爷!赶紧来,这里有个奸细!”
护卫哭笑不得,忙上前跟巡逻士兵解释了一番,巡逻士兵过来宽慰了老人,表扬他警惕心强,护送着陈复生离开,劝道:“陈老爷,这样的老人十分执拗,您莫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陈复生脖子里还被老人抓了两把,此刻火辣辣的疼,偏生还无法真的与人计较,只得认了倒霉,说道:“他是误会我了。”
巡逻士兵也不多说,将他们一行人送回临时住处,便继续执行公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