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坦卡蒙面色阴沉,浑身散发着煞气,进了哈托尔宫。
安赫姗那蒙立在前厅焦灼地等待,看到图坦卡蒙的神情,心中猛一咯噔,他终究还是全知道了。
图坦卡蒙落座,戴着戒指的手指,把母妃写的那半截信展开在她面前。
“要看吗?”
安赫姗那蒙哪里敢接,宽袖下的手指紧攥,指节发白。
见她这反应,图坦卡蒙心里什么都明白了,淡淡启唇,“姐姐,你早就知道了,对吗?”
“我...是的,”安赫姗那蒙垂下睫毛,低声说,“是母后临终前告诉我的。”
“姐,如果不是我找到母妃留下的纸莎草书,你打算瞒我一辈子吗,让我对我的杀母仇人感恩戴德吗。”
安赫姗那蒙忙解释,“弟弟,我害怕你伤心,就没告诉你。”
“伤心,难道,我现在就不伤心吗?”
“母后已经在我面前忏悔了,说她对不起你......”
图坦卡蒙冷笑,“忏悔,有用吗。我再问你,这封信的另一半呢。”
“另一半?”安赫姗那蒙诧异,“什么另一半?”
图坦卡蒙又问:“我母妃有什么把柄,落进了她手里!”
安赫姗那蒙轻轻摇头,“母后没有告诉我,她答应帮基娅保守秘密,就不会食言......”
图坦卡蒙不满地瞪向安赫姗那蒙,她的意思是自己还要感谢王后了,安赫姗那蒙立刻收声。
“她真没和你说?”
“没有。”
图坦卡蒙郁闷得嘴巴里嘶了声,为什么没人能告诉他母妃生命最后在害怕着什么。
她有什么样的秘密,非要付出宝贵的生命去守护。
安赫姗那蒙怯怯问到:“弟弟,你怨母后,恨母后吗?”
说不怨不恨,是假的,她利用自己的信任,让自己端去食物,毒杀了最爱的生母,他怎能不怨不恨。但说完全的怨她恨她,似乎也不准确,纳芙缇缇毕竟对自己有教养的大恩,图坦卡蒙如今的政治手腕和远见卓识,很大程度得益于她的谆谆教诲。
所以图坦卡蒙没有回答,“果然有什么样的母亲就有什么样的女儿,姐,我一直认为你本性不坏,但我看错你了。”
安赫姗那蒙委屈地指责,又有些生气,“你怎么可以这样揣测我,你不能因为母后的过错,就怀疑我,当初我也只是个小孩子,我并不知情。”
“姐,到现在,你还要装吗。”图坦卡蒙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掷过去,安赫姗那蒙额头上登时冒了一层薄汗,“我拷打了德闻,他什么都招了。”
“可德闻已经死了!”安赫姗那蒙几乎是听到图坦卡蒙说出德闻的名字就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图坦卡蒙凌利的眸光如剑射向她,安赫姗那蒙一阵心脏乱跳,按耐下心中的慌乱,“我听说的,民间的流言,娜芙瑞和他苟合,不知为何他然后突然就死了。”
图坦卡蒙目光深寒黑不见底,一字一顿,“你是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姐,那天我在屋里捉到的其实是艾。”
“什么!”
安赫姗那蒙大惊失色,她只是想毁了娜芙瑞的清白,让弟弟芥蒂她厌恶她疏离她,怎么还搭上了一个无辜的艾。安赫姗那蒙知道艾在弟弟心里的分量和别的侍从不一样,如果那个人是艾,弟弟一定会更加心痛更加愤怒,她的罪行也就翻数倍的恶劣了。
“姐,你好计谋啊,一箭双雕,一下子除掉两个,你明明知道我看重他们。”
图坦卡蒙这是要把两件罪名都扣在她头上,她可以认一件,但另一件没有做过绝对不会认,安赫姗那蒙姿态高傲,毫无愧疚之意,甚至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弟弟,我承认我是想给娜芙瑞一个教训,但是我没有设计艾,我不知道,为什么艾会在哪里,也许他们早就有私情了。”
“住口,不准你这么污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