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黎见她又合上双眼,困乏的样子,于是轻手轻脚的收起脸盆往外走。
“忘了白天发生的事,好不好?”
他听见妻主略带鼻音的声音,意外的黏软。
下意识轻声答应,再次抬脚离开时,他忽而心中生出几丝异样。
今日妻主为什么要从那堵墙上跳下来?而且看起来很惊慌的样子。
贺离钧带走妻主后,车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地上的血迹若是他的,说明内伤很重,这种情况应该驾驶马车离开才对,为什么弃车而去?
裴景黎意识到妻主有事在隐瞒自己。
既然她不愿意说,那便等她愿意时,再告诉自己吧。
……
擢英山庄,二楼偏殿和暖异常。
贺离钧双目紧合,眉间蹙成“川”字,似是十分痛苦。
床前跪伏一位年轻大夫,有条不紊的诊脉施针,全程没有一句交流。
姬璎瑰靠在不远处的美人榻上,脸上酡红一片,手下仍旧不停歇的往嘴里倒酒。
“方沁,他怎么样了?”
听见身后女子的问话,方沁并没有任何慌乱,目光停留在对方胸膛,左侧锁骨下方有一团暗紫色。
“回殿下的话,国师大人的不容乐观,理想估测不到两年吧。”
她倒是一如既往的耿直。
完全不在意姬璎瑰突然发怒,将手中酒壶砸碎在地板上。
摇摇晃晃站起身,手里握着瓷瓶碎片,尖角锐利。
“治好他。”
她把瓷片抵在对方的脖颈处,不像是威胁,更像是命令。
“也不是不行,只是这药引难寻。”
似乎讶异于方沁直接干脆的回答,姬璎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接话。
“…什么药引?”
“所爱之人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