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吃了不吃了,小渊哥哥吃吧。”
裴景黎把碗推回去,起身拍拍屁股,往院子里的秋千跑去。
那是先前焉浔月来时,他跟凌渊二人给她扎下的。
裴景黎端端正正在上面坐好,双腿把自己撑起,“出发咯!”
说完松开双腿,秋千带动他整个身子来回晃动。
凌渊见到师兄这般开心的笑脸,竟然是在对方失去记忆之后。
他知道师兄曾经家道中落,却不知道其中细节,想来与他孤苦无依的童年经历相差无几。
傍晚时分,师父终于背着竹篓回来,脸色不好看,像是泛着蓝黑色。
凌渊见他把竹篓放下,大喇喇坐在躺椅上,围在四周端详了许久。
他才确定对方脸色真的有些蓝,而不是道袍掉色染上去的。
“师父,你的脸怎么了?”
凌渊指指他的脸,找来一面镜子。
“没怎么,挨蛇咬了一口。”
祢真道人躺平身子,微闭双眼,那蛇估计是知道他年纪大了,动脉硬化,咬了这一口正好给他活活血。
解毒完之后,躺在摇椅上,在五月暑天里,四肢发凉,连冰块都不用。
简直不要太舒服!
他哼哼几声,眼睛闭着几乎要睡过去。
而这一切在凌渊眼里,却是师父快要毒发身亡的前兆。
“师父!你不能睡,你醒醒啊,睡着了可就醒不来了!
师父我用什么药才能救你,藏红血丹可以吗?金银回仙露呢?”
凌渊一把将他摇醒,连滚带爬的拿来药箱,近日以来木讷已久的脸上全是慌乱之色。
手忙脚乱的开始翻箱倒柜。
“为师早就解毒了,这点小蛇毒还奈何不了我。”
祢真道人拍拍他的手背叫他把药收回去。
裴景黎从门框后探出脑袋,鬼鬼祟祟“偷听”二人谈话。
“小黎,过来。”
祢真道人招招手。
采了一天草药,他现在身子瘫软的像一摊泥。
若不是凌渊叫起来,他或许便睡着了。
裴景黎哦了一声,再三确认他手里没有针才慢吞吞的挪进门来。
凌渊把药箱收拾好放在一边,与裴景黎并排站着。
少年的个子如雨后春笋,快要窜到裴景黎眉心位置。
祢真道人带着满意的目光,和蔼的看着自己半辈子攒下来的两个徒弟。
心中一阵感慨。
若是给他们良好的家世,凭借这身武艺早已名动栾朝,成为年轻一代习武之人的楷模。
只可惜啊……
英雄不论出处,相信两个娃娃日后也一定能够出色。
“小渊,你虽然资质好,但是进我门下的时间短,若是尚有困惑的地方,便看看为师给你的秘籍。”
凌渊眼神亮了下,听出师父是有放他带着师兄离开的意思。
忙不迭点头应是。
裴景黎嘟起嘴吧,面带不满的看了凌渊一眼。
“为什么小渊哥哥有,小黎没有啊?”
裴景黎又指了指自己,脸上怨气更重了。
祢真道人见他童真可爱,心里想发笑,鼻尖却酸了。
“你有的,为师很多年前便给你了。”
裴景黎啊了一声,挠挠头,看着老爷爷眼眶渐渐变红了。
心里开始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