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突然放了一些军士的假。
虽然摸不着头脑,可能归家还是极好的,这些军士兴高采烈的往家中去。
其实回家也得不到好处,尽是遭受白眼。
可回家多担些水,多砍些柴,多看两眼家中的臭小子,哪怕婆娘不待见,也让众人心甘。
军营中的一名普通官员,是他批的公文。
内心感到不舒服,默默的看着这些,还不知道形势的军士离开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人微言轻,可不敢出头。
要怪就怪这些军士们出身不好。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地方官吃地方,京官吃回扣,军官吃军户。
在城门口。
人来人往。
两名军士刚出城门,就被一帮手持铁棒的汉子们围上来,不等两人询问,一拥而上就打。
手无寸铁的两人,如何是手持利器,人多势众的汉子们的对手,一下子就被敲翻。
这些汉子们,用大拇指粗的铁棒,狠狠的落在两名军士的身上,头上。
没有一会儿,两名军士就奄奄一息的躺在血泊中。
这帮汉子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下子就散去了,事毕,城门的门吏才出来收拾。
前番打人却不见他们出来阻止。
这等情景,吓得门口的百姓们纷纷变色,躲得老远。
什么人连军士都敢打?
百姓们鄙视军士,鄙视的是军士的生活太悲苦了,双方并没有仇恨,入了卫所军籍,世世代代都脱不得虎口。
因此百姓们皆不愿搭理军户,更不可能和军户结亲。???..Com
就算有愿意卖女儿贪图银两的赖汉,也看不起军户,军户穷哈哈的,连赖汉都瞧不上。
“这是怎么了?”
百姓们畏惧那帮凶悍的,连军士都敢打的汉子,如何敢上前解围,忍不住询问。
有人冷笑两声。
“这帮人借了文老爷的钱不还,还鼓动人打伤了文老爷手下的喇虎,是自取死路。”
文老爷在此地名气不小。
几代人都放印子钱,背景通天,听到是此人的手脚,百姓更加的畏惧。
多少人在此人手里家破人亡,这可是个活阎王。
百姓中有明眼人,知道此人必定和那帮人是一路的,低着头匆匆离开。
早上出营,下午全部归营。
除了两人只剩下一口气,其余人轻重伤不一。
营中其余的军士,见状大惊,这还得了?
还有王法吗?
军士们无法忍,想要出营必须军官同意,因此去找军官做主,军官不放人。
双方闹得动静大,最后惊动了总兵王国兴。
王国兴领着家丁们,亲自赶来军营。
“谁打的?”
得知前因后果,王国兴一脸大义凛然,大怒呵斥手下的武官,不能为士兵做主。
“是城里放印子钱的文俊。”
见到总兵如此的态度,虽然以往苛刻他们,也奴役他们,军士们心中升起了期盼,纷纷叫道。
王国兴毫不犹豫,命人去把此人绑来。
“我定当为尔等出头!”
总兵的话,令军士们暂时压下了内心的愤怒。
没有多久。
一名中年商人,被王国兴的亲卫们押了进来。
进到凶手,人多势众的士兵们,忍不住要上去报仇,被王国兴的亲卫挡住。
“总兵面前,岂得尔等放肆!”
听到家丁们的喝骂,众军士不敢违逆,只能忍下怒火,皆满眼圆瞪的看向那名中年商人。
只要总兵一声令下,他们绝对当场打死此人。
多少军户被此人祸害,连家小都没有被放过,众军士对此人是又惧又恨。
“跪下!”
家丁们大喝一声,那中年商人没有犹豫,当即跪下。
“你为何敢打伤我的士兵?”
王国兴质问道。
“回王总兵,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是不是?“
中年商人反问王国兴。
王国兴点点头。
那中年商人理直气壮的继续说道:“他们这些人找我借了钱不还,还打伤我去要债的人。
将军评评理,我不过是还了回去,有什么错吗?”
那商人不知道谁给他的底气,在众军士的围困下,面不改色的回答王国兴的问话。
王国兴闻言,脸色愣了愣。
有被打的军士,跪倒总兵面前,请总兵做主,一脸的悲愤。
“我才借了九两的本息,已还十两银子,最后竟然还欠四十七两?岂有这个道理。
而且朝廷有规定,我已经按照朝廷的规定,本金还了,也还了他的利息。”
王国兴没有问如何借钱,又如何这么多利息。
“军士们饷银本就不多,还经常拖欠,你为何要借这么多本金?且本朝子钱有律。
每月取利不得三分,并只能一本一利,违者笞四十,以余利计赃重者,坐赃论处。”
那商人听闻,不但没有惧色,反而一脸得意。
“我这里可是有新劵,并不是一开始的借据了。
王总兵,我不怕告诉你,每个月都会让其写下新的借据,本金利息一并写入。
这官司我不怕打,就是打到京城我都不怕。”
王国兴面露无可奈何状。
“你们也是,既然借不起就不要借嘛,这如何是好,难道我还能违背常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