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们占了道理,我二话不说,定为你们讨个公道,可是如今,唉。”
王国兴无奈的叹了口气。
众军士看到连总兵都是如此,皆升起了绝望。
他们前番就是因为有人告知朝廷关于借钱的律令,才决定不向此人还多余的钱。
此人派人欺辱,甚至威逼他们的家小,他们才忍不住还手。
“将军,我们欠饷三年了。”
有军士开始哭道。
“我欠饷五年。”
还有军士悲愤。
一年到头,只能见到五钱银子,连自己都吃不饱,更何况他们的家人。
足足五年啊!
士兵们已经绝望了,这日子根本没有看头,盼不到希望。
既要替军官种地,挑水,修房子,还要做人情,送去给官老爷们抬轿子,做杂活。
不听话就会被人打,再不听话就会被杀头。
只是这般也就忍了,可是年年欠饷看不到头,家人跟着受累不能果腹。
“将军啊。”
一名军士泪流满面的跪倒他的身前。
“我的婆娘等不到我的钱,为了养活老小,已经做了半掩门的见不得人的勾当。
如今我不但拿不回去钱,还欠了几辈子都还不完的债,这是逼我死啊!”
那军士哭倒在地上。
周围的军士们,哀伤的看着同袍。
他们谁不是如此。
他们做了什么孽,此生落得这个结局,自己死也罢了,连家小还要被牵连。
可是就是他们死了,他们的儿子还要顶替他们军籍,重复他们的苦难。
谁让他们是世袭的军户呢。
“打死他!”
军士们中有人怒吼。
越来越多的军士挤了上来。
那商人变色,情不自禁的看向王国兴。
王国兴大怒。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如何还敢当着我的面行凶,可见尔等之品性,谁敢放肆?”
总兵的威严,令习惯服从军令的军士们驻足。
“你和那商人做戏,你以为能瞒过我们吗?”
军士中有人大喝。
“咱们不多的饷钱,还没到咱们手里,就先到了那人手中,你前番都还不懂印子钱,后面又清楚的知道朝廷的规定。
真把咱们军户当傻子欺骗,你就是这商人背后的人!”
“放肆!”
王国兴红了眼,不等那人说话,大喝一声打断那人的话。
“好啊,这是造我的反啊,养条狗都知道向主人摇尾巴,你倒好,反而冲我吼起来。
来人,把此人跟我抓过来,我要打死他。”
家丁们听到总兵的命令,立刻凶神恶煞的往军士里面冲去,军士们拥挤在一起。
家丁们挤不进去,破口大骂。
“兄弟们,天道不公,活不下去啦,反了他娘的!”
军士中有人喊道。
听闻。
王国兴脸色大变。
“尔等有冤情,我乃尔等上官,自当为尔等做主,不可在呱噪,不然严惩不贷!”
同样是将军。
有的人一声令下,军士爱戴,踊跃效命。
可有的将军,在军士眼中才是敌人。
这些世代承受苦难的军士们,满眼绝望又决然的看向王国兴,军士们黑压压的涌了上来。
“你们要干什么!”
王国兴大吼。
世袭武将出身的王国兴,以为自己智力过人,把军户能玩于鼓掌之间。
可他不知道一个道理。
世界上没有谁比谁傻。
一时的蒙蔽瞒不过一世。
军士们看清了道理,却违背不了世道,只能闭上嘴巴,冷眼看着王国兴犹如猴子一般的上窜下跳。
现在军士们不看了,他们决定动手了。
他们的道理。
就是拳头。
军士就是拳头大。
王国兴仗着家丁,以前不把军士放在眼里,当军士不把他放在眼里时,他所有的凭仗都是空中楼阁。
固原兵变。
陕西上下大惊。
各地民变转为起义,还指望调边军平乱,没想到边军自个也乱了起来。
陕西各地的卫所,不但没有抵抗,反而踊跃加入了义军。
更有积年的老贼,猖狂的招兵买马,祸害乡间。
陕西的新任才上任不到一年,本来还努力隐瞒,如今已经隐瞒不了,陕西全陷。
柳湘莲都不敢在陕西多呆,因为太乱了。
也没有回京城,直接去了金州,拜见平辽侯。
“闯军?闯王?”
听到柳湘莲带回来的情报,唐清安听着陌生的人名,却并不陌生的名号,感到有些惊叹。
不知道这闯王是第一代还是第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