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勋赌坊就坐落于燕春楼不远处,风花雪月过后,总有人想找点别的乐子,跟着沾了不少光。
徘徊了将近三日,也该进去探探虚实了。
时辰尚早,并没有多少客人进出。
马车是刘嘉宁为了此行专门挑的,去除了相府的标记,低调又不失奢华,比许多贵人还显贵气,刚一停下,便有小厮早早候在车前了,曲肘抬手等着迎接贵人。
刘嘉奕可不想脏了长姐的手,用力把人推到一边,亲自扶刘嘉宁下车,还不忘帮她理好帷帽,一只手紧紧抓住边缘,生怕风一吹就掀的老高。
头顶就是金勋赌坊的招牌,晃得他眼疼头也疼。
早知长姐要来赌坊,他就是把门封死,也不会让长姐出门啊!
要是被娘知道长姐来了赌坊,还是他亲自送来的,非剥了他皮不可,还得把长姐那份也算上,至少两层!
“想什么呢。”
刘嘉宁微蹙眉。
她人都走出两步远了,帷帽还在他手里扯着没动,发髻都要散了。
“长姐。”
刘嘉奕抿唇,瞪了眼巴巴瞧着他们的小厮,凑近低语。
“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这可是赌坊,不是客栈酒楼。”
就算真要进去,好歹也换身装束啊,表姐回回来都是女扮男装的,里面鱼龙混杂,女装实在太大眼了。
刘嘉宁从她手中抽回帷帽,头也不回走了进去,以实际行动说明了自己的答案。
刘嘉奕张张嘴,终是迫于无奈跟上了,只盼着不要遇到熟人。
他怎么暴露都无所谓,长姐不行。
金勋赌坊是京城中最大最繁华的一家赌坊,单观表面还真看不出玄机,一脚踏进来,感受瞬间不一样了。
没有想象中的脏乱不堪,相反,窗明几净,格局分明,各种花样分列其中,以屏风隔开,赌桌之上亦十分安静,除了赌具发出的声音,夹杂着赢时的欢呼,再听不到其他杂音。
一句话来说,和寻常赌坊完全不搭边。
刘嘉宁一眼扫完,唇角微扬。
有点意思。
且不论金勋此人究竟是好是坏,单说做生意,却是个中翘楚。
小厮这会才敢小心翼翼上前搭话,开口第一句便是打听她的来意,又怕说的突兀,惹恼了贵人。
“姑娘可是来找人的?您说个名字,小的立马去查。”
刘嘉宁轻笑。
“来此处找人,岂非扫兴?听闻金勋赌坊聚集了天下所有赌局的花样,出于好奇上门瞧瞧,顺便长长见识了,劳驾引个路。”
既是贵人又是客人,伺候好才是正事,且她身边跟着的一男一女,从模样上看就不是善茬。
小厮咽咽口水,笑的越发真诚,引着她一桌桌走过,连带着规矩都讲了一遍。
口才如此好,不去说书真是可惜了。
金勋赌坊接待的客人不乏有女子,但大部分都上了年纪,最小的也近三十,似她这般年华的不是没有,少啊。
物以稀为贵,不知不觉,刘嘉宁三人已然成了人群焦点。
逛了一圈,暂时没有下场的打算。
刘嘉宁给了小厮一枚银锭,让他找个安静的地方给他们歇脚。
同样是用屏风隔出的房间,摆设极为简单,只有四张凳子两张桌子,灯光略微有些暗,比起大堂要阴沉许多。
大致打量了一番,刘嘉宁心里有了数,随口询问。
“二楼也设有赌局吗?”
小厮便给他们上茶边笑着回话。
“姑娘有所不知,大堂摆的赌局都是小庄,专为寻常百姓准备的,二楼是大庄,通常是王孙公子玩乐的地方,有人感兴趣,还可专门赁一间供平日消遣。”
刘嘉宁接过他递过来的茶,拿在手中轻晃,碰都没碰过嘴唇一下。
“你们东家挺会做生意啊。”
小厮与有荣焉,笑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腰也跟着挺直了。
“不是小的说大话,放眼京城乃至大梁,论做生意,我们东家敢称第一,绝对没人敢称第二,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慕名而来了,您说是不是。”
刘嘉宁跟着笑了笑,手指轻敲杯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