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苍白大家都知道明明是伤重未愈,这也能赖到管轻言的头上,真是无赖至极。
还有管轻言,怎么把乞丐的撒泼骂架都用上了。
这两个人,非得大清早在她院子里闹腾吗?
“你们,住手。”岚颜扬起声音,奈何气息实在微弱,再是命令的口吻也听不出半点威胁的味道。
两个人,该打的打,该骂的骂,谁也没有半点停下的迹象。
“你们,住手!”岚颜的声音又大了几分。
院子里,该转的转,该飞的飞,该跳的跳……两个人就像树丛里的猴子,打的不亦乐乎。
岚颜的怒火都冲上了脑门,这两个家伙是昨天晚上洗澡顺道把脑袋浸了水吗?还是觉得她的院子她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岚颜的眼睛瞄着,看到一旁的一个花盆,这盆花也算是幸运无比了,它的兄弟姐妹都葬身在这两个家伙拳脚无眼之下了,唯独它一个傲然挺立在一堆残渣中。
对不起了,看来只能让它去陪伴它可怜的兄弟姐妹了。
岚颜用力地抱起那坛花,朝着院子中央两个人的落脚点用力的砸去。
她好歹也曾经是练武出身,他们的落脚点她还是看得明白的,眼见着两个人从房顶落下,那坛花瞬间砸了出去。
“砰!”最后一弹幸存的花也香消玉殒,两个人原本打在一起的身影瞬间分开,四只莫名其妙的眼睛转头看向她。
“你们要打麻烦滚出去打,不要骚扰老娘睡觉。”岚颜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们两个人,“谁再动一下手试试!”
两个人就如同被点了穴一样,手还在空中,却谁也没敢打下去。
半晌半晌,曲悠然才先收回了手,“小僧不与俗人计较。”
“俗人?”管轻言发出一声怪异的小声,忽然大声地咳了声,一口唾沫呸了出去,直奔曲悠然,“我不仅是俗人,还是个要饭的,就这么没规矩。”
曲悠然闪身飘退,一脸嫌弃地看着管轻言,满眼都是愤恨,管轻言却不紧不慢地抛了个媚眼,“有种你打我啊?”
真的……好贱。
别说曲悠然了,岚颜都想打他了,可她偏偏又那么怀念,因为这样的管轻言,才是她记忆中那个无所顾忌,恣意潇洒的他。
谁知道曲悠然却将目光转向了岚颜,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他吐我口水……”
这……
这算是向她告状吗?他当自己是孩子吗?
岚颜的头好痛,大清早见到两个这样的家伙,真是难受。
“你不要脸,告状。”管轻言轻哼。
“你更不要脸,吐口水。”曲悠然冷晒。
眼见着两个人又如同斗鸡一样瞪上了,岚颜的手一伸,指着门外,“出去!”
两个人立即抽回眼神,同时可怜的看着她,那眼神仿佛是被她遗弃的狗儿。
什么时候,他们居然会玩这样的一招了?
岚颜狠下心,再度指着门口,“出去!!!”
两个人默默地互相看了眼,转身出门。
才出门外,岚颜就听到了一阵稀里哗啦的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拳脚相加,衣袂飘动。
显然,他们又打起来了。
打就打,反正打死打残都不关她什么事,岚颜无奈地扯起嗓音,“再让我听到一点声音,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打斗声渐渐远去,却没有半点停止的意思。
这鸡飞狗跳的人生,她为什么觉得自己这辈子想要寻求一种安静,绝对是痴人说梦了呢?
她重重地关上门,把身体沉落在床榻间,扯过被子准备第二轮的好眠,门板上忽然传出轻轻的敲击声。
“别吵我睡觉,再打扰我,别怪我不客气。”岚颜不耐烦地喊出声。
是人都有起床气,何况她无辜被打扰的这么惨。
这气势饶是她气息微弱,还是颇为震撼的。
“那好吧。”门外传来清润的,却比她还要微弱些,“那我晚些再来看你。”
岚颜一怔……
门外的人影慢慢地转身,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在他做来,却透着几分颤抖,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就在他的手指扶上墙壁,刚刚迈出一步的时候,身后的门忽然打开,一件大氅披上了他的肩头,“早晨清寒,你身子弱,何苦出来?”
那身影就着她搀扶的手转了回来,露出一道温雅的笑容,“牵挂你。”
短短三个字,那么淡,却又那么浓。
岚颜把大氅拢了拢,“进屋,我给你倒杯热茶,莫要再受凉。”
他嘴角一缕苍白的微笑,很轻地点了下头,在她的搀扶下,踏进了屋内。
在踏进门槛的一瞬间,他回头看向院外,嘴角的清浅笑意忽然加深,而院外的两个人呼喝声依然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