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卿兮的轮椅就是他做出来的,甚至在那之后,因为一直图纸,他还收了安卿兮为徒。
见小老儿真的生气了,安卿兮只好又拿出一张图纸递到他手里。
小老儿打开一看,对上边精密的木料形状顿时来了兴趣。
图纸一侧,还有安卿兮详细的注解,说明了用途。
钟离木看看图纸又看看屋内的木料,皱了眉头。
“小丫头,这轴承,所需要的木料可需要去严格挑选……”
安卿兮笑眯眯的凑了过去,而后直接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递了过去。
“这一点,徒儿早就想到了。这是五千两,您先拿着,不够随时传话给我,徒儿再给您送。”
钟离木冷哼一声,将图纸和银票叠在一起,放进了袖子里。
瞧着安卿兮,他没好气的开始撵人。
“行了行了,没什么事就快些走吧。别在这里打扰我老头子清净。”
安卿兮乖乖的应了一声,溜达到堆放木料的地方,左看看右看看,拿起一根红色的木块拉着程璐鱼就走。
“嗤~倒是净会挑贵的,你说我怎么会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走到安卿兮踏出门槛去了,钟离木还在小声的嘀咕:“你搞这样的东西,被朝廷发现坎脑袋时,可别将老头子我拉下水。”
安卿兮头也不回的冲他摆了摆手,喊着:“放心吧,到时候少不了您一口牢饭。”
而她前脚刚走,沈妄却忽然出现在这店里。
钟离木看着沈妄了一眼,而后继续假寐,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影响他入眠。
沈妄开门见山,一身肃杀之气。
“刚刚的姑娘,来找你是为了什么?”
钟离木不开口,只惬意的躺在那,躺椅轻轻摇晃,发出轻微的响动声。
长剑出鞘,沈妄靠近了,剑尖直指钟离木的胸膛。
“说。”
而这时,钟离木才懒散的睁开了眼。
浑浊的双眸里没有半分害怕,精明沉稳的过分。
他戏谑的看着沈妄,而后略带不满的嘀咕:“现在江湖上的小辈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个个都不懂的尊老了呢?”
沈妄:……
他不满的皱起眉头,可仅仅只是闭了闭眼的空隙,却发现躺椅上的老人忽然不见了。
他心下一惊,后背一凉,整个人被点了穴道,僵在原地无法动弹。
而浔阳书院里,此时的楚复礼正坐在那里捧着一卷书看着。
晏新寒几人端坐在书斋里,几人正在等待着不知去向的安卿兮。
青梧和芦花等在书斋外的回廊里,大气都不敢出。
青梧更是一脸的为难。
明明自己对小姐的去向心知肚明,可为了小姐的安危着想,愣是一个字都不能说。
等安卿兮带着程璐鱼入了书院后,路过的几位公子小姐都纷纷瞧着她笑。
“这就是安家姑娘……今天入学第一天,又迟到了呢……”
“可不是嘛,听说七年前她第一次入学,也是迟到了足足半日,被罚在大雪里背诗呢。”
……
安卿兮瞧着那几人,有些无语的皱起了眉头。
“我现在只是一个陪读而已,迟到怎么了?”
难不成,外公还会专门停堂等着她?
可等到了书斋外,她才发现,果然是她太年轻了,想的太过简单。
她抱着兔子,出现在书斋外的第一时间,书斋内十几名学子的视线齐刷刷的落在了她身上。
安卿兮:……
“外翁……”
轻轻唤了一声,楚复礼总算是抬起了头。
瞧着安卿兮身后的程璐鱼,他招了招手,慈祥道:“囡囡可是为了给外翁多找个学生才晚到的?”
安卿兮瞧了眼程璐鱼,眼眸一亮,竟是直接接过话去:“正是如此。”
她撒谎从不脸红,这么一副灵动的模样却是逗笑了书斋内的公子们。
“安家姑娘可真是好看可爱……”
有个瘦弱的公子说了这句话,安南辞的目光顿时落在了他身上,刀子一般,仿佛要将他开膛破肚看看他有什么花花肠子一般。
那公子霎时间就低下了头,害怕的还往后挪了挪。
程璐鱼却是扯了扯安卿兮的衣袖,不满道:“卿兮……”
她不能陪在这里读书,她还要快些回府,好好央求爹爹……
安卿兮央求的看着程璐鱼。
虽然外翁脾气好给了她台阶下。可是若是璐鱼没有留下忽然离开的话,这落在外翁眼里就是实打实的撒谎了,到时候惩罚起来,那可就是一加一大于二的程度了。
“璐鱼~”
她轻声撒着娇,程璐鱼终于还是不忍心,轻轻点了点头。
“罢了,就留在这里几日吧。”
楚复礼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讲起课来,要比一般夫子幽默风趣一些。
可这还是无法改变安卿兮听嗑就头疼的事实。
他在上边滔滔不绝,和学生们谈笑风生,而安卿兮就坐在晏新寒右侧,左手撑着下巴睡得昏沉。
“夫子。”
忽然,颜渚白举起手来,一脸坏笑道:“夫子,安小六睡着了。”
而与此同时正在睡觉的,还有安南辞……
一听颜渚白这么大的声音响起,他不耐烦的揉了揉耳朵,撑着桌案就站了起来。
循着声音走到颜渚白身后,他搭着颜渚白的肩膀,打着哈欠道:“修业结束了?你不是说要看飞天舞吗?走,小爷带你翻墙出去。”
浔阳书院不可无事外出,每半月才可放人回家一日。
这翻墙更是禁止的事情。
早在安卿兮迟到的时间里,楚复礼就让教习夫子将浔阳书院的院规给说了一遍。
本来是想让安卿兮受罚,可颜渚白没想到半路竟然会杀出来一个安南辞。
他颇为头疼的推搡开安南辞,察觉到夫子的目光,他红着脸道:“你……你说什么梦话呢……休得胡说。”
生怕安南辞再说出来什么惊人之语,他赶忙推搡着他回到桌案前坐下,而这时候,安卿兮也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