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婆越说越气:“这就算了,你回个娘家,应该安分一些才是,可你倒好,又是调动部曲守卫王府,又是与定北郡王一家闹龃龉,还逼得人家将永平县主遣送祖籍,你如此跋扈,丢的是皇室颜面,居心何在?是唯恐天下不乱?”
萧弥月听完这些指控谴责,笑了起来:“太后说的什么啊?我不过是调些人保护我?这有何错?我身为定北王府的郡主,有自己的部曲护卫合理合法,以前只是常年在宫里用不上才不用,如今我调他们来保护我,难道不是应该的?莫非陛下允我养着这些人是用来摆设的?不许我用?”
“你……”
萧弥月打断她的声音:“再有,我与堂叔一家闹的龃龉算是定北王府的家事,太后即便母仪天下身份尊贵,也不好插手臣子家事吧,连我堂叔都自己乐意送堂妹回祖籍发嫁,太后为何不乐意了?便是我跋扈吧,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太后何时这般热情,喜欢替人做主了?”
太后咬牙。
萧弥月凉凉嗤笑:“这些说起来也不过是夫妻矛盾和家宅小事,本来关起门来谁家都有,也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太后何必夸大其词,声称我唯恐天下不乱,我一个小小女子,自问没有这般能耐,至于皇室脸面……”
她满眼嘲弄的冷笑:“说句实话太后可别不爱听,皇室的脸面早就丢完了,当初陛下越辈赐婚,将我这个侄儿辈的人嫁给皇叔荣王,让我与姑姑成了妯娌,如此有悖伦常,且荣王还是个废人,如此将我一个功臣遗孤嫁给他受冷眼守活寡,自那时起,皇室早就没脸了,难道太后和陛下就毫无自知?”
太后眼前一暗,险些给气晕过去,堪堪撑住了才没晕,颤抖着手指着萧弥月,声音也气得颤抖:“你简直是找死,竟然敢在哀家面前如此胡言乱语大放厥词,你可知道你这般放肆,哀家可治罪赐死你,你还真以为哀家拿捏不住了你了?”
萧弥月悠悠笑着,抬手抚了抚发髻,有恃无恐道:“太后可别吓唬我了,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心翼翼瞻前顾后的萧弥月了,莫说你只是这几句话,便是你拿刀架着我的脖子,你也吓唬不了我,太后要是真的敢赐死我,我还当太后是个人物呢,反正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你以为我还怕死?倒是太后你,能做得到么?”
太后气得要命,一下一下的喘着气,那双眸子阴狠毒辣的盯着萧弥月,是真的气得想要萧弥月的命了,可却还是尚存理智,拼命压着那股气。
她哪怕是先帝时不受宠,又上面压着宸贵妃,因为行事低调不与人交恶,也没有受过什么气,当太后这些年,更是尊贵非常,皇帝也是个孝顺的,所以没让她堵心过,如今竟然接连两次被萧弥月给气到了,她还真的拿萧弥月没办法。
是了,哪怕她气得要命,现在也是不能真的对萧弥月怎么样的,因为萧弥月是萧家嫡脉唯一的女儿了,皇家必须要厚待,不只是为了以此博一个好名声,也是为了安抚萧家那些旧部。
萧家的兵权虽然被皇帝分割成了四份,且皇帝也派了人接管,可那些军心还是向着萧家的,这是没办法轻易改变的,而比起定北郡王,那些人更爱戴萧弥月这个嫡脉郡主,之前皇帝把萧弥月嫁给嬴郅那个残废,已经让那些人很不满了,要不是外界只知道嬴郅腿残而不知其不能人道,怕是更加不满,难以安抚。
如今若是萧弥月再有什么,不管如何对外交代,都是一场风波,皇帝失去的就不只是萧家旧部的军心,其他的怕是也兔死狐悲生出二心,这是绝对不可以的。
也不知道这个萧弥月怎么经历了那次自杀之后就变了个人,若是和以前一样就好了,这样她和皇帝就能拿捏住,好好利用,可如今萧弥月生了反骨,摸清了自己的底气,只会变本加厉的反击他们。
太后揉了揉有些疼的脑袋,沉声道:“其他的哀家不与你多说了,你和荣王是夫妻,岂能分居两府?不管你们在闹什么,你都立刻回荣王府去住,莫要闹笑话,这是哀家的懿旨。”
太后加重了懿旨二字,既是旨意,就不能违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