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近了的吴天飞身跳下马背,拱手道:
“王爷,娘娘几日前料到王爷必定狙击帝军,让末将快马加鞭的赶来禀告王爷,如今泉水郡都城一带认定凋零,那里的鳏寡孤独正缺男人去干苦力活儿,若是王爷有俘虏帝军若干人,万望王爷手下留情,将活口送往泉水郡都城,繁衍一城生息。”
这是花锦的打算,因为泉水郡都城太死气沉沉了。
破破烂烂的都城里,所有的精壮男人都是花锦从外地带来的。
这些男人有的是六部官吏,有的是湖山军,有的是北地护城军,也有许多的厉王府侍卫。
他们平日里也能帮忙对泉水郡修修补补,但到底各司其职,不是专业的。
如果能将帝军给打散了,丢到泉水郡里去生活搞建设,也不知省了花锦多少钱。
厉云卿收起刀,整个人从一种阴暗状态中回过神来,交代吴天,
“既然是你们娘娘要的壮丁,那便靠上脚镣都带走吧。”
须臾后,厉云卿又问起,
“锦儿还有话带给本王吗?”
吴天心中一咯噔,这个......王妃娘娘向来不喜欢腻腻歪歪的,并无一句“废话”吩咐下来。
但望着小厉王殷切的目光,吴天还是硬着头皮扯了个谎,
“有,娘娘说,许久不见王爷,甚是想念。”
这是他胡诌的,但想来也没差了,王妃娘娘虽然嘴上不说,可是经常对着王爷的东西发呆。
想来心中对王爷是十分挂念的。
厉云卿俊美冰冷的脸上,线条柔和许多,他的嘴角轻轻上扬,问吴天,
“她既这般说,定是对本王思念成疾了,你回去同你们娘娘说,本王会将这边的事情尽快办妥,好早些回去见她。”
“是!”
吴天想说,其实王爷不用这般急,毕竟娘娘除了偶尔想想王爷之外,吃好喝好消遣好,也没王爷想象的那么思念成疾。
但看着小厉王双眸炯亮的样子,吴天不忍破坏王爷的好心情。.c0m
他起身来,组织着神策军,给那五千多俘虏戴上脚镣,宛若押解犯人一般,将这些帝军俘虏,从铃水郡押送去泉水郡。
厉云卿留在铃水郡里,继续狙击帝军。
他和他的神策军们,并未身穿神策军配甲,而是统一着黑衣,除厉云卿之外,所有神策军都蒙面。
因而有活口逃走,并不知道狙击他们的就是厉云卿和神策军,只回到帝都时,说起狙击他们的人,便是铃水郡的山贼。
这前有毕月郡主被山贼掳走,后有“山贼”伏击帝军,一时间整个帝都风声鹤唳,帝都城门关闭,生怕铃水郡的山贼,会杀到帝都来。
身处铃水郡的毕月郡主,反而对于外面的事情一无所知。
她一直待在宅子里头,眼看着她的云卿哥哥一直没来救她,毕月郡主不由得也急了起来。
她派了两拨人,一拨去找周扶公,询问周扶公那边的安排,一拨去帝都,找她的阿娘,询问阿娘到底有没有来铃水郡逼迫厉云卿对她负责。
但这派出去的两拨人,无一例外,全都被二狗子的人拦下,打晕了带回泉水郡做苦力搞建设。
以至于毕月郡主对外界的情况分析错误,觉得只需要再继续等待便是。
帝都的人慌的不得了,长公主连着派了许多的人前往玲水郡,想要将毕月郡主接回帝都,都被黑衣神策军活捉。
阻塞而缓慢的信息,让长公主也分辨不清,到底现在她的女儿毕月郡主是个什么情况。
究竟是真的被山贼掳了,还是仅仅只是毕月郡主和周扶公做的一个局?
于是长公主特意安排了大理寺少卿,绕了个远路,特意避开霍乱的玲水郡,前往泉水郡找到周扶公,想要问清楚究竟什么情况。
与大理寺少卿同行的,还有王家人。
周太守府隔壁的客栈里,小小站在花锦的身后,替花锦细细的梳拢一头柔顺青丝,莲儿从外头打听了一圈回来,微微屈膝,
“娘娘,据说王家派来的是个教养嬷嬷,看她说话做事,都是十分得体,不太像是普通的嬷嬷,奴婢在她的身上发现了这个。”
她说着,双手奉上一枚令牌。
月儿扫了一眼,笑道:
“莲儿姐姐实在厉害,连这样贴身的物件儿都能教莲儿姐姐拿到。”
四个丫头里,月儿的可塑性是最强的,因为她的年纪最小,一直跟在花锦的身边娇养着,她素来喜欢钻研这些在旁人看来毫无用处的东西。
比如宫中礼仪,贵女们之间流行的花钿,各种配饰的花纹,命妇品级之间的区别......等等,等等。
花锦也由得她去研习,人有一样兴趣是一件很好的事,不管有用没用,至少在这个男权社会里,女人有了一样兴趣,就会自己给自己找乐子。
但众人绝对没想到,在旁人看来,并没有什么用的兴趣,竟然让月儿有了用武之地。
她从一堆礼典册籍中起身来,拿过莲儿手中的令牌,
“娘娘,这可是出入禁宫的令牌,若是没有这块令牌在身上,便不能随意进出帝都皇宫,这位嬷嬷并不是王家的什么教养嬷嬷,她是从宫里来的。”
坐在铜镜前的花锦回身,看向小月儿,
“看样子,是皇后的人。”
没忘记的话,这位王兰可是奉了皇后的令,来给花锦教规矩的。
她们的目的是为了将花锦困死在后宅,夺下花锦的兵权。
结果花锦仅仅只是将周太守的家给抄了,就把周太守一家和毕月郡主给困死在了后宅里,
泉水郡与帝都又隔了个玲水郡,周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皇后也不太明白。
因而这回就搭了长公主的车,假借着王家人的名义,派人来询问王兰缘由。
花锦望向月儿小手中的令牌,也是打趣莲儿,
“你可堪比你阿兄了,你阿兄在宅子外头打探消息,你便在这宅子里头打探消息,就没有你们兄妹两个不知道的事儿。”
“哎呀,娘娘,奴婢跟您可是说正经的。”
莲儿跺脚,不理会花锦的打趣,认真说道:
“看样子,娘娘,您可是被帝都的那帮子妇人给盯住了,这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就是不知道她们还会使出些什么手段来。”
花锦走向窗前,目光看向窗外的周太守府,
“能使出些什么下作手段?便是再下作,这王兰的命都快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