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会放过周扶公,是因为周扶公到底是帝都的官员,按照北地的律法,周扶公有罪,但罪不至死。
当时小广益就准备杀掉周扶公的,是花锦放过了他,将他驱逐出泉水郡,想要借助毕月郡主的手,让周扶公死。
她料想到以周扶公这样的办事能力,跑到毕月郡主那里,毕月郡主必然不会放过他。
既然到了毕月郡主那里,周扶公也是个死,那又何必脏了广益的手呢?
哪里知道这个周扶公的内心,隐藏着一只变态的小怪兽。
而且这只变态小怪兽是进化型的,随着现实生活的不如意,周扶公的内心越发的阴冷黑暗。
直至如今,已经让周扶公成长为了一个妥妥的变态。
“如今本妃就住在这铃水郡里,并且协助长孙庆俊城主处理铃水郡的庶务,这周扶公既然也在铃水郡中生活,那自然该是本妃管着的人了。”
“传本妃令,就说毕月郡主在本妃的眼皮子底下伤到了腿,此事可疑,遂将所有相关人等皆都拿下。”
“着长孙城主调查明白。”
她细细的吩咐吴天,毕竟周扶公是毕月郡主的郡马爷,此时整个帝都的目光都集中在驸马爷身上。
这个时候若是驸马爷的女婿周扶公被小厉王妃杀了,又不知引来帝都多少关注。
说不定帝都还会说她是怀恨在心,故意弄个什么罪名,栽赃给周扶公。
所以花锦并不打算明目张胆的去杀周扶公,而是先找个由头将周扶公关起来,让长孙庆俊去审理。
正好,长孙庆俊是长公主的傀儡城主,由他审理周扶公,公平的很。
又听花锦冷冷的说道:
“反正这个周扶公这么爱折磨女人,那就将他送入大牢里,也好好儿的折磨折磨他,让他享受一下被人折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吴天应了一声“是”,当即领着厉王府的侍卫便去捉周扶公。
春儿哭着跪在地上,拼命的冲小厉王妃磕头,
“谢谢娘娘,谢谢娘娘救了奴婢,娘娘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来世定当结草衔环,做牛做马,报答娘娘救命之恩!”新笔趣阁
花锦拿着团扇轻轻地往上一抬,隔空让春儿起来,
“既已经替你报了仇,你现在可还是想死了?”
春儿满脸都是泪,她将脸上的泪擦干,对花锦摇了摇头。
看着春儿脸上柔弱的表情,花锦觉得有些稀奇,便问道:
“,你不是已经被周扶公毁了清白之身吗?为何你同别的女子不一样?”
她认识的这个世界的姑娘,全都是视贞洁如性命一般,即便在北地那样彪悍蛮荒的地方,女子都需小心翼翼的守着自己的贞洁。
一旦贞洁被毁,按照常人的理解,女子就该用自己命洗刷贞洁被毁的耻辱。
而这个叫春儿的,不光光被周扶公强占了清白之身,她被太子妃抓住的时候,是赤身裸体的从周扶公的被窝里被揪出来的。
当时东宫所有的侍卫都看到了她光着身子的样子。
最后春儿又被太子妃身边的婆子,丢出了院子大门,整条巷子的人都看到了,她没穿衣服的身子。
即便是这样,现在再问这个叫做春儿的,她还是摇头说自己不想死了。
“奴婢当时想要自尽,是的确觉着自己的清白被毁,又遭受了周围人的目光羞辱,她们对着奴隶指指点点,仿佛奴婢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肮脏事情一般。”
“在这样的指责下,奴婢一想到将来可能依旧逃不脱郡马爷的魔掌,因此一时想不开,便想着自尽了事。”
“可是奴婢被娘娘所救,奴婢有了一条活路,突然就想明白了,被人玷污并不是奴婢的错,奴婢也不想被玷污的,如果可以,哪一家的女子不愿意清清白白的出嫁?去给人做正头的娘子呢。”
“所以错的人不是奴婢,该死的人也不是奴婢。”
听的春儿这般解释,花锦微笑着点头,
“你有这样的觉悟,本妃很是欣赏,那你现在可有什么别的打算?是希望回去嫁给你的阿牛哥还是另谋生路?”
一起她的阿牛哥,春儿脸上的神情便暗淡了下来。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对花姐说道:
“娘娘,奴婢虽然想得通,可世人未必想得通,不管是城主府的下人,还是长公主府的下人,如今都已经知道奴婢的清白被毁,阿牛哥至今还没有来找奴婢,他必然也是介意的。”
大家都知道了的事,阿牛哥不可能不知道,他的人就在巷子里当差。
甚至很有可能,当时他也看到了春儿赤身裸体被拖出周扶公院子的狼狈模样。
可是她的阿牛哥并没有出现,没有在她被千夫所指的时候,给她一件蔽体的衣裳。
也没有在她要一头撞死的时候,伸手拉住她。
所以春儿也知道,阿牛哥不要她了。
他不要她了。
春儿说的很难过,脸上落寞的神色,让她显得愈发的狼狈。
见春儿这般,花锦说,
“你是对的,咱们身为女儿家的,应当将自己的身子看得贵重些是没有错,对于这件事,本妃也认为错不在你。”
“本妃常常觉得,这世道对女儿家太过于苛刻,尤其对于女人的贞洁,矫枉过正,那便是错了。”
“这样吧,你竟然已经不愿意去死,也不愿意去嫁给你那个阿牛哥,那本妃做主,让你并入厉王府治下户籍,从此往后你便不是给人端茶送水的奴婢,而是个堂堂正正的平民了。”
“本妃再给你一百两银子,你可去往一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也可以留在这铃水郡里,做点小生意或者买几亩良田过活。”
“春儿,生活中有男人帮衬着自然是好的,可是没有男人,咱们也得好好儿活着,方不枉来世间走一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