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山知道内情,诊脉的时候就尤为仔细。
脉象如珠走盘,是喜脉不假!
只是脉象稍稍有些不稳,可见也确实动了胎气。
李常山收了手,欲离开,鼻尖隐隐嗅到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隐隐约约,时有时无,所以不好分辨。
待听闻李常山也说芍药确实有孕,江瑟谷只是一刹的诧异,随后问道:“孩子可能保住?”
“保是能保住,可若是不遵医嘱,胡乱瞎跑,即便保住这一次,下一次就不好说了!”
江瑟谷心领神会地朝李常山福了一礼,“有劳李大夫在我们府上住上一段时日,等她胎相稳定了,我们侯府定不会亏待了李大夫!”
如此,李常山跟着周妈妈下去了。
不待江老夫人问责,江瑟谷再次抢了先,“芍药虽有孕,可也不能胡乱攀扯,说是我娘亲将她推进荷塘!”
“阿恣,你若再强词夺理,祖母当真生气了!我知道你有心维护你母亲,可你母亲如今做下这等令人发指的事,祖母绝不会轻饶!来人,将三奶奶押下去杖责二十,而后送去祠堂跪着!”
江瑟谷拦在江三奶奶面前,“我看谁敢动我娘亲!”
彼时,已是傍晚。
因着今日阴天,又曾下了一场雨的缘故,此时屋内已是一片昏暗。
下人们本该及时点上烛火,可眼下这情景,谁也不敢进正厅。
江老夫人的面色在昏暗的光线里,更加的阴郁,曾经满含慈爱的眼睛,此时布满了江瑟谷不懂的愤怒。
这样的祖母是她从未见过的。
祖母究竟在气什么?
当真是气娘亲对一个未出生的胎儿下手吗?
此时容不得江瑟谷多想,她急急说道:“祖母,并非阿恣胡搅蛮缠,也并非阿恣是非不分,只是希望祖母能秉公对待这件事!不论是十几年前的事情,还是今日的事情,阿恣相信皆不是我娘亲的错!”
这意思便是在说江老夫人对江三奶奶有偏见,这才审都不审就定了江三奶奶的罪!
众人听了皆是倒吸一口冷气。
江家上下,谁人不知当年的事情。
可谁也不敢将此事当着老夫人的面说,如今六姑娘怕不是魔怔了,要不然怎么好好的将当年的事也给扯了出来!
江老夫人看着江瑟谷的目光越发冷意逼人,好一会才说:“祖母知道你不待见跨院里的,可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容不得你颠倒是非。若是今日之事,当真是你母亲做下的……”BIqupai.c0m
不等江老夫人说完,江瑟谷便接话道:“若当真是我娘亲一时糊涂,阿恣愿替娘亲受那二十杖责!可若不是我娘亲做的,阿恣要祖母答应阿恣,将芍药送出侯府,并永远不许她进侯府半步!”
“好!祖母应下了!来人,将方才在场的人带上来!”
如此,侯在门外的两个仆妇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而后伏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将你们方才看见的,仔仔细细说给六姑娘听!”
“禀六姑娘,奴婢们是打扫池塘附近的仆妇,因着今日下了一阵急雨,奴婢就想着去清理一下池塘边的落花和落叶,不承想却撞见了……撞见了三奶奶将芍药姑娘推下了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