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与公主,终究是隔了几道鸿沟,像臣这般枯燥乏味之人,能够像先生一般,帮她卸下重担,让她不再痛苦,却无法带给公主快乐。”
慕竟泫听了这番话,莫名有些同情温瑾昀。
“太傅,不瞒你说,正是因为本宫清楚景砚的为人,才会在之前提醒你,让你多留意他。
“说来也奇怪,景砚天生就懂得让阿辞开心。
“或许,这就是你说的合适吧。
“不管怎么样,本宫都支持阿辞的抉择。”
温瑾昀沉默着点头。
……
出东宫的路上。
温瑾昀特意向慕辞赔礼致歉。
“先前,是臣言语无状,冒犯了公主。”
慕辞看着他这副儒雅有礼的仪态,心里又开始堵得慌。
而后,温瑾昀又言。
“殿下已经足够信任臣,是以,公主无需再为臣的事来东宫。”
慕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抬脚走了。
出宫的甬道上,她看到几个迎面走来的翰林院学士。
“见过公主。”
那些学士对她行礼,继续往宫里走。
她本没怎么在意他们,却听到他们说起了温瑾昀。
“温太傅么……之前同他喝过酒,听他那意思,好像是有外调的打算吧。”
“外调的话,岂不是要变换官职?”
慕辞骤然停住了脚步,美眸中拂过一丝错愕。
她这才意识到。
以后,她可能都见不到温瑾昀了。
不过……反正她现在很讨厌他,巴不得他走得越远越好!
……
公主府。
柳嬷嬷感觉到,公主从宫里出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问她,她又什么都不肯透露。
过了几天后,霓裳阁的绣娘亲自上门,送了五套新制好的成衣过来,还特意解释道。
“一共有十五套,另外十套正在赶制中。”
柳嬷嬷看到这么多做工精美的衣裙,惊叹之余,平生困惑。
“公主,这些衣裙是……”
慕辞知道嬷嬷好奇什么,却还是没有回答,也没有试衣裳的兴致。
自那天以后,她就没再见过温瑾昀。
看到这些衣裙,就不可避免地想起他那张讨人厌的脸,便干脆眼不见为净了。
裴护也察觉出公主的不开心,主动询问她。
少女却煞有介事道。
“阿护,有个讨厌的人要离开了,我很高兴哦。”
……
慕辞再次见到温瑾昀,是在定北侯府的宴会上。
定北侯很会打算。
特意挑在儿子生辰这天宴请众人。
人群熙攘,他们在人群的两头,中间隔着很多人。
四目相对后,两人各自移开,好似都没看到对方。
慕辞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开宴前,她寻了个清静的地儿。
景砚寻她而来,非常高兴能见到她。
“公主,我可烦我爹了。
“今天是我的生辰,他在这天宴请,倒是一举两得,省了一场宴。
“你看看那些人,把我这好好的生辰宴搞成什么样。
“我就你这么一个朋友,要是你不来,我会郁闷死的。”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慕辞都插不上嘴。
而后,他又提议。
“知道你也烦那些人,后院有个竹林,比较清静,我带你去那儿走走吧。”
“嗯。”
裴护紧跟着自家公主,生怕景砚把人拐跑了。
入了林子,果真听不到那些喧嚷的嘈杂声。
慕辞将生辰礼给了景砚。
“这是嬷嬷陪我挑的。”
景砚收到她的礼物,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小辞,你真好!”
裴护谨防他靠近公主,不断提醒。
“后退,距离太近了。”
景砚有些烦他,气冲冲道。
“我和小辞一起玩泥巴时,比这离得还要近呢!”
不过,话是这么说,他还是很自觉地退后了。
慕辞一本正经地否认。
“我才不玩泥巴呢!”
景砚摸了摸后脑勺,“哦,是彩泥。不过,彩泥不也是泥巴吗?”
忽然。
竹林中杀气骤现。
裴护第一个警惕起来,当即将公主护在身后。
景砚也跟着戒备,与裴护背对背,一起将慕辞护在中间,守卫裴护难以顾及的后方。
因是在自己府中,没料到会有什么危险,景砚身上的武器,只有一把短刀,此刻刀已出鞘,做足了备战状态。
他提醒裴护。
“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保护好小辞,别管我。”
裴护:本来也没想管你……
他抽剑出鞘,保护着慕辞后退。
“公主,我们先出……”
话还未说完,几个蒙面人从天而降,迅速围住了他们三个。
那些人的戾气非常重,眼神更是散发着浓烈的杀意,其中一个人,脖子上纹着条赤红色的毒蛇,栩栩如生地缠绕盘在他脖间,吐着猩红的信子,好似在朝人示威。
情况不太妙。
景砚毅然往前一站,张开胳膊,把裴护和慕辞双双护在后头,对那些刺客喊话。
“你们来侯府,目标肯定是我吧。
“这两位是客人,放他们走。”
然而,那些刺客根本不听他的,直接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