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阵势,她哪里见过?
于是很窝囊废地吓了个毛骨悚然外加屁滚尿流。
跟在后面的小轩子欢儿扎苏三人也懵了,一下子不懂得反应。冯伦眼睛朝潘小蛮看过来,沙沙的鸭公声,但语气却有些阴冷:“皇后娘娘,你身上藏着匕首,这怎么解释?”
潘小蛮张口结舌:“这匕首不是我的。”
冯伦问:“匕首不是皇后娘娘的,但怎么会在皇后娘娘身上搜到?”
潘小蛮咬了咬嘴唇:“我怎么知道?”
冯伦说:“皇后娘娘,带匕首见陛下,是不是要刺杀陛下?刺杀陛下,那可是死罪一条,皇后娘娘可知道?”
潘小蛮瞪了他,忽然明白过来,她被人陷害了。一时之间,她不知所措,一种莫明其妙的恐惧在她身体里游走,有寒气从脚底升了起来,但额头,身上,不断地冒着冷汗,一滴又一滴,湿透了全身。
这时候小轩子忽然冲了过来,大声说:“这匕首不是皇后娘娘的,是我的,是我偷偷放在皇后娘娘身上,皇后娘娘根本不知情——”
话音还没落,一位手执长剑的侍卫立马把手中的长剑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指向他,又再以了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狠狠地朝他刺过来。剑刺进了小轩子的胸膛里,鲜红的血瞬时染了身上的衣服。
小轩子“啊”的一声叫。
随后小轩子缓缓的,软绵绵的,很痛苦地倒在地上。他的双手紧紧地捂着胸膛,严捂住了那把剑,有湿粘的血液从他的指缝里大团大团涌了出来,淌在地上,开出大朵大朵血花,那鲜红的血,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潘小蛮睁大眼睛,发出一声恐怖的尖叫。
在这一瞬那,什么都静止了,眼前的景物都成了背景,只除了小轩子身上的血,还在插在他胸膛里的那把刀,那么明亮在突在潘小蛮的世界里,就像一个珍珠停格。什么都静止了。
过了好一会儿,躺在地上的小轩子忽然微弱地叫:“主子——”
潘小蛮回过神来,朝着把剑架在她脖子上的四位侍卫大吼:“快剑拿开!快拿开!我叫你们快剑拿开,听到没有?”
四位侍卫望向冯伦,冯伦略略地点头,于是架在潘小蛮脖子的四把剑,齐齐松开。四位侍卫持着长剑,往后退了一步,随后像石柱那样,威风凛凛站着不动,仍然虎视眈眈的盯着潘小蛮。
潘小蛮朝小轩子冲了过去,到了他跟前蹲了下来,抱了他。此时小轩子身子已歪歪斜斜,脑袋旁垂,命在旦夕。潘小蛮大急,不知所措了起来,抱着他,泪水夺眶而出。
她一边哭,一边大叫着:“小轩子!小轩子!”
小轩子微微地睁开眼睛,嘴角边露出了一丝笑容,他断断续续地说:“奴才记得,主子对奴才说过一句话:如下辈子我们还有缘分相见的话,我们不要做主仆,我们做朋友。主子这句话,奴才一直记在心呢。”
潘小蛮哭着说:“我也记在心。”
小轩子说:“那下辈子,奴才和主子做朋友。”
潘小蛮使劲地点头:“我们下辈子,做朋友!”
小轩子又再笑了,然后他轻轻地哼:“……喔,坚强的小美女!喔,打不死的小美女!她丫想啥说啥爱啥要啥从不装十三,她丫天真无邪卖萌自己爱自己。喔,坚强的小美女!喔,打不死的小美女……”
哼着哼着,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小轩子的眼神愈来愈松散,瞳孔渐渐的在扩大,呼吸急促,“噗”的一声,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狂喷了出来。随后,小轩子双眼瞪直,喉咙有痰声。呼吸越来越急,越来越弱。终于,喉咙“咕噜咕噜”地响了几声,身子一僵,声音嘎然而止,没了声息。
潘小蛮抱了他,大叫:“小轩子!小轩子!”
扎苏和欢儿也跑了过来,哭着说:“小轩子!小轩子!”
可小轩子再也不能回答她们了,他的身子一动也不动,渐渐的冷却去。此时插在小轩子胸膛上的那把剑,在太阳的照耀下,明晃晃的,泛着诡异光芒。
血染红了小轩子的大半个身子,他头发散落下来,盖住了大半边脸孔,露出的小半脸孔异常的惨白,却很安静,尽管带着血迹,但还是一样眉清目秀,还是一样的帅气,他的眼睛半张着,似乎在看着潘小蛮,微微的透着一丝笑意。
小轩子死了,他死在潘小蛮的怀里。因为死在潘小蛮的怀里,所小轩子以很安详,看上去很满足。
冯伦一挥手,有两个侍卫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侍卫伸手探了一探小轩子的鼻子:“冯公公,他死了。”
冯伦面无表情:“把他拖下去。”
侍卫说:“是,冯公公。”他们把小轩子的尸体拖走了。
冯伦转头望向潘小蛮:“皇后娘娘,陛下在书香斋等着你呢。”
潘小蛮再笨,再白痴,这个时候也明白过来,她给赫连墨算计了。赫连墨不动声色,装了不相信元聪的话,不但斥责他造谣惑众,还令人打了他三十板子,故意传出消息,给潘小蛮错觉,让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然后猝不及防的拿她问罪。
刚才的那把匕首,估计,是赫连墨设计,栽赃到潘小蛮身上。潘小蛮不敢猜想,赫连墨的目的,是让她罪加一等,抑或,以她暗藏匕首要刺杀他,扣上一顶谋反大罪的帽子,就地处决她?